我點了點頭。
“看來她真的回來了。”
“誰回來了?”
老孤女轉過頭了,望著堂屋後麵的神台上麵供著的一張照片,照片不大,如果不仔細看真的不容易發現。
那張照片是韓曉的,不過照片裏的韓曉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
難道老孤女說的人是韓曉,她回來了?
我昨天晚上在小旅社窗邊看到了的人就是韓曉,應該沒錯。
老孤女眼神迷離,望著那張照片小聲說:“她要跟著你,肯定有道理的,你能給我說說你和她生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和韓曉之間發生的那點事情,真的不好開口怎麼說,我隻是說了我跟韓曉怎麼認識的。
可是老孤女一聽便知道我說謊了。
最後我隻能說了實情。
老孤女的臉色陰沉,沉默了片刻說:“孤女本來應該守身如玉的,可是韓曉並沒有守住。”
我問了一句:“沒有守住會怎麼樣?”
“孤女本身就是蠱,玉身沒有守住後,身體就成了蠱的載體。死了之後就會蠱變,成為一具有怨氣的蠱屍,蠱屍得養自己的屍身,就必須得不停吸食肉身。”
學校裏的死的兩個人,還有那兩個摩的師傅,看來都是韓曉所為。
老孤女接著說:“蠱屍每吃九個人就能蛻一層人皮。”
我插上了話,快速問道:“蛻一層皮會怎麼樣?”
老孤女閉著眼睛說:“蛻一次人皮,蠱屍內的蠱蟲就會尋找新的屍身,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另外一副模樣?”
“對,想要再找到蠱屍就很難了。昨天晚上我其實也跟著你們,知道她會跟著你們,不過最後還是被她逃了。”
原來老孤女昨夜讓我離開韓家灣,其實就是拿我們當釣餌,想要找到韓曉。
她還留了一手,怕我們離開安寧鎮,就在我們身上放了蠱蟲。
原來一早我們就被算計了,成了一枚棋子。
“可是韓曉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老孤女盯著我,目不轉睛,看得我有些不自然。
“你能不能將你的衣領給拉開,我看一看便明白了?”
我的衣領下麵就是屍斑,本來有些猶豫,不過老孤女能告訴我韓曉為什麼要纏著我,我將衣領慢慢拉了下來。
老孤女看到我身上的屍斑後,瞪大了眼睛,臉眼皮都沒眨一下。
“煉屍人?”
我點了點頭。
“隻有煉屍人,才能養活屍,你這身子介於活人和屍體之間,體內的屍珠能養屍體,也能養蠱。”
我和老孤女聊了很久。
韓曉並不是韓家灣的人,而是韓家灣的一個屠戶去安寧鎮賣肉時在路上撿到的一個棄嬰。
等到八歲的時候,恰巧碰倒了韓家灣一個甲子選孤女。
選孤女的過程很殘酷,就是在韓家灣的祭祀台前的祭祀坑裏放入一百種毒蟲,將候選的孤女放到裏麵,如果被毒蟲咬死就當是祭祀蠱祖。
而未死的就成為新的孤女,新的孤女必須和家裏人斷絕關係,跟著老孤女學習蠱術。
等老孤女死後就能成為村裏唯一的孤女,受全村的人朝貢。
不過韓曉打小的性子就烈,看到村裏的男娃女娃都可以去上學,和老孤女熬著脾氣,整整三天沒吃飯。
最後老孤女和韓家灣的人商量了,允許韓曉一邊在老孤女哪裏學蠱術,一邊去學校裏上課。
孤女不能婚嫁,可是韓曉竟然有了少女的懵懂之心。
就在今年暑假韓曉準備回學校之前,老孤女竟然發現了韓曉談朋友了,她在韓曉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張那個男人的照片。
不過當我問及照片在那裏的時候,老孤女說她和韓曉大吵了一架之後,被韓曉給燒了。
具體男人長什麼樣子,她也說的很模糊。
我忽然想起韓曉在死之前很沮喪,應該是感情受挫了,或許她的死應該和那個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在韓曉死後,屍體被學校秘密運了回來。
老孤女傷心欲絕,不過人死不能回生,隻能按照老風俗,將韓曉給葬在了那林子的樹上。
孤女本身就是蠱,死後身體的蠱還存在,就必須得用畫著符文的棺材給葬在樹上,這樣就可以封印住裏麵的蠱。
不過就在韓曉的屍身下葬的那天晚上,韓曉的屍身竟然不見了。
老孤女才知道韓曉的身體裏的蠱已經有了變化,連封蠱的棺材都封不住了。
我問了老孤女,她也說不出為什麼韓曉能從棺材裏麵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