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兒上了樓,我和道士跟在她的身後。
上了二樓的樓梯,一陣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而且在空氣中還夾雜著鹹濕的味道。
而且在二樓的樓梯口,地上還殘留著許多水草,這些水草就像是被人剛剛從水裏撈起來。
看到這些東西,我忽然想起了在圖書館裏遇到了那個女孩嘉怡。
那天晚上她離開後在長椅上也留下了水漬和水草。
林巧兒從兜裏掏出了符文,貓著腳步,小心翼翼朝著樓道盡頭走去。
樓道盡頭就是陳長風老師的臥室,牆壁上掛著許多壁畫。
我仔細看了看壁畫,那些壁畫全都是些裸體的少女。
我也不懂藝術,不過這些少女看得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倒是在前麵的林巧兒用身體擋著我目光,小聲嘀咕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女娃光著身子嗎?”
我將她的身體扯開,旁邊的道士一本正經,說:“小仙姑,你這就不懂了,這叫藝術。”
道士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輕輕觸碰著上麵的壁畫。
我們走了一段距離,越靠近陳長風老師的那個房間,身體就感覺涼颼颼的,感覺這樓道裏就像是放了冰塊。
還沒等我們靠近臥室的門,忽然從門縫裏鑽出來了許多水草藤蔓。
那些藤蔓快速如同蛇一樣蜿蜒爬行,將房門緊緊包裹住。
將門封住後,那些水草順著牆壁不停爬行,將空蕩蕩的樓道裝點成了一片綠意盎然。
我和道士都有些緊張,道士躲在林巧兒身後小聲問:“這到底是什麼鬼?”
林巧兒回過頭來盯道士一眼,說:“我怎麼知道,都還沒見過那東西。”
等那些綠色的水草爬滿牆壁,水草上麵的水不停往下滴著,掉落在我們的身上。
來到了陳長風老師的門前,林巧兒將一張黃符夾在指尖,並且在空中快速畫著什麼陣法。
“受命於天,上升九宮,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鏈,五髒華豐,百醴玄注,七液虛充,火鈴交換,滅鬼除凶,上願神仙,常生無窮,律令攝。”
一番咒語念完,指尖的黃符被扔了出去。
那黃符剛好貼在門上的水草上。
門上的水草就像是受到驚嚇的蛇一樣,身體不停掙紮著,水草從門縫裏迅速往裏麵躥去。
林巧兒凝眉,冷冷的說:“這鬼也太弱了,要不你去?”
道士知道說的是自己,趕緊推脫,辯解:“仙姑,要不還是你去,咱們早點收工,今天晚上窮請吃烤串,你說怎麼樣?”
林巧兒根本就不吃道士的那一套,一隻手抓著道士的肩膀,用力向門上一推。
這好家夥,直接將掩著的門給撞開了,道士踉踉蹌蹌撞了進去。
門被打開之後,我才看到裏麵的情況。
房間裏已經爬滿了水草,天花板上,牆上,地上,甚至那些家具上。
而床上的陳長風老師已經隻能看出凸起的人形,身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水草,而且身上的水草還不停的蠕動著。
房間裏麵的水滴掉下來,就像下雨一樣。
我們三人的身上已經被打濕,道士站在最前麵,有些膽怯,回頭望了一眼林巧兒。
尷尬的問:“仙姑,那鬼東西在什麼地方?”
“自己找。”
道士從兜裏拿出了那羅盤,羅盤裏的指針飛速旋轉著,根本定不下來。
“這東西是不是壞了?”
就在道士專心弄著自己的羅盤時,房間裏的風聲大作,就像是在山穀裏回蕩。
我們的腳下本來就踩著水草,卻沒想到那些水草竟然順著腳跟悄悄爬上了我們腳背,然後死死纏住。
道士在前麵驚聲尖叫:“仙姑,我被纏住了。”
林巧兒見道士一事無成,大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話音剛落,林巧兒從兜裏掏出了一疊黃符,這疊黃符被握在手中。
林巧兒嘴裏快速念著咒語:“天下一生之中;自有千億之鬼。去神更遠,去鬼而近。天下凶凶,不可得知此。今記其真名,使人知之,一知鬼名,邪不敢前;三呼其鬼名,鬼怪即絕,上天鬼、下地鬼並煞。幾鬼皆有姓名,子知,三呼鬼名,萬鬼聽令。”
那些手中的黃符就像是一張張輕輕飄飛的鵝毛,如同天女散花一樣飛了出去。
黃符在整個房間散播,當黃符觸碰到那些水草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水草不停掙紮,肆意亂舞。
我看得有些咂舌。
道士在旁邊大吼一聲:“沒想到仙姑還會請鬼令。”
房間裏所有的水草縮到了對麵的天花板上,最後彙聚成一團,而且越來越緊,最後竟然變成一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