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的話讓我聽得一頭霧水,我小聲問了一句:“蘇婉,難道我聽錯了嗎?”
她低著頭,小聲說:“你沒聽錯,那童屍蠱的確是我養的。”
她的回答讓我的心裏一陣鑽心的疼,在我們分別的這些日子裏,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麼,為什麼會養起了童屍蠱。
更可怕的是那童屍蠱竟然要殺了我,她一定和瞎子有關係。
蘇婉有些拘謹,一隻手放在桌子旁邊。
我慢慢伸出了手,將蘇婉那隻有些涼的手握在了手心裏,她似乎是想要縮回去,可是卻被我緊緊抓住了。
“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相信你,蘇婉。”
她忽然抬起了頭,眼神迷離,說:“林生,真的嗎?你心裏很清楚,我的突然出現並不是久別的意外重逢。”
我安慰著蘇婉,說:“蘇婉,我不會說漂亮的話,我的承諾沒有愛你一萬年,我也並不是踏著七色彩雲來接你的蓋世英雄,但是無論你說什麼和做什麼,我都會相信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如此肉麻的話,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見,那些積攢在心裏的話就如同泉水一樣噴湧了出來。
蘇婉望著我的眼睛,那一汪湖水泛濫,我似乎能看到她內心是清澈而明淨的。
“林生……林生……”
她有些哽咽,根本說不出來話,忽然用力將我的手給甩開了。
那一刻我們之間雖然隔著列車的餐桌,可是氣氛卻異常尷尬,仿佛列車停止了運行,真個世界安靜的隻剩下我內心跳動的聲音。
“林生,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
“蘇婉不要這樣好嗎?”我盡量安慰她。
蘇婉將眼角的淚水擦了擦,遲疑了片刻,說:“林生,我們在古丈縣下車?”
她的話很突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要在古丈縣下車?”
“如果我們留在列車上,我們是到不了終點站的,這趟列車上還有蠱屍。”
她一邊說著,不停回頭望著四周。
我隨著她的目光一直望向列車裏,昏黃的燈光裏,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睡著了。
確定了周圍很安全,蘇婉低著頭,小聲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明天我們到了古丈縣要趕路,隻有到了苗寨我們才安全。”
我盯著蘇婉,根本沒心思睡覺。
她見我一直盯著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將臉側了過去,盯著車廂的走廊。
既然她不讓我一直注目著她,我便繼續手扶在車窗的台階上,慢慢進入夢鄉。
等我醒來的時候蘇婉在早餐車裏買了三個饅頭,還買了兩杯熱牛奶,她將吃的推到我的跟前。
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特別是她望著我時微微的笑,讓我覺得溫暖無比。
吃過飯後,列車播音員播報著:下一站古丈站,如果有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
蘇婉手上的饅頭還沒吃完,催促我快點下車。
我將沒吃完的饅頭放到了兜裏,提著行李匆匆忙忙下了車,下車的時候蘇婉很謹慎,不時四處張望。
我們出了車站後,蘇婉找了一輛黑車,說了地方,車子一直朝著城外的方向開去。
古丈縣的縣城不大,許多老街古舊,街上的行人穿著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穿著苗服的漂亮娘在大街上來來回回,服裝很漂亮,上麵繡著美麗的花紋,彩色的紋飾就像是彩虹一樣。
我坐在蘇婉的旁邊,用手背輕輕碰了碰蘇婉的胳膊肘,小聲問:“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蘇婉轉過頭來說:“一處苗寨,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什麼地方,隻知道是在一個雍景鎮的地方。”
“我們為什麼要去那裏?”
蘇婉沒有回答我,而是沉默著盯著車窗外。
去往雍景鎮路途的風景時好時壞,車子在喀斯特地貌的山脊上起起伏伏。
車子開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當一個巨大的牌坊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時,我知道雍景鎮到了。
雖然名字叫雍景鎮,不過這個鎮子並不大,站在牌坊下麵差不多就能看到整個鎮子的全貌,無非是三十來戶人家組成的一條街道而已。
蘇婉付了車費,我們經過牌坊朝著鎮子的街道一直走下去。
街道上麵的人很少,蘇婉在一家賣苗服的上鋪前打聽著陰陽寨子怎麼走。
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手裏還拿著針線活在一針一針繡著苗服上麵的花,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
眼瞳上翻,眼裏的眼白看上去很多,總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