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秀秀卻固執的要去為蠱女收屍,她既然有這份孝心,我也不該難為她。
前些日子秀秀躺過的那口棺材還留在房間裏,我和秀秀將蠱女身體那張人皮雙手捧著放到了棺材裏。
將人皮放到了棺材裏之後,秀秀又尋了幾炷香插在了棺材前,她跪在棺材前麵失聲痛哭了起來。
眼見著天色日漸黑了下去,她在棺材前麵行了磕了三個響頭,起了身。
我拉著已經哭成了淚人的秀秀慢慢走出了木樓,離開木樓的時候,秀秀還不停回首那個她曾經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
有些悲傷,有些不舍。
我們穿過陰陽寨子的時候,整個陰陽寨子安靜的似乎隻能聽到我們兩人的腳步聲。
我和秀秀都覺得有些奇怪,我們尋了一戶人家,慢慢推開了那戶人家的人。
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不過遠遠的望去就知道,那些人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因為它們的眼珠子已經沒了,而且透過空洞洞的眼眶,能看到身體裏已經沒了血肉。
我們又走了幾乎人家,情況都一樣。
也就說整個陰陽寨子裏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死法都一樣,全都是被掏空了身體,隻剩下了一張皮。
一想到這裏,而且天色快要黑下來了。
我心裏瞬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拉著秀秀的身體就要寨子外麵的河邊跑去。
現在我們是在和時間賽跑。
來到河邊的時候,太陽已經山頭上徘徊了。
我們迅速上了船,我撐著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早點離開這裏。
船快速的在河道裏行駛,來到那個洞口的時候,我的心裏忽然有些緊張了,水裏有巨蛇和屍蹩王蟲。
這兩樣東西瘋狂嗜血,如果再遇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秀秀自從看到了蠱女死後,整個人都傻了,坐在船上什麼也不說,眼神渙散。
她最親的人死了,如此失落是很正常的,我沒有喊醒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無論怎麼說,都要過這個溶洞。
我壯著膽子將鬼渡船滑了進去,進了洞裏,我將鬼渡船上的馬燈點亮了。
開始的時候洞口還有一些燈光,可是行駛了一會兒,洞裏完全黑了下來了。
洞裏很安靜,似乎隻有嘩啦啦的流水聲音。
我也不知道是過於害怕,還是緊張,反正洞裏有什麼聲音,哪怕是一滴水掉落在河麵上,我都會很警覺的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一路上還算正常,並沒有碰到那些屍蹩王蟲和巨蛇,它們就像是消失了。
可是船在繞過一個彎之後,坐在船艙裏的秀秀忽然冷冷的說了一句:“有東西跟著我們的船,林生,你得小心?”
有東西跟著我們的船,秀秀沒說是屍蹩王蟲還是巨蛇,或者這河裏還有別的東西。
我迅速滑著船,穿沒走出幾步之後就看到身後的河麵上忽然如同冒著氣泡一樣有東西浮到了水麵上。
那東西應該是一具屍體,身體浮腫著,比正常人的身形要大。
開始我還以為隻有一具屍體,沒想到越來越多的屍體從水裏冒了出來。
那些屍體都臉朝下,看不到正臉是什麼樣子。
屍體冒出水麵後順著水流慢慢跟在船後麵,我一邊撐船,一邊小聲問坐在船艙裏的秀秀:“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屍體?”
秀秀從船艙裏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船頭,仔細盯著那些河道裏麵浮起來的屍體。
她原本陰沉的臉忽然抽搐了幾下,冷冷的說:“你快點劃船,是有人在河道裏放了蠱屍,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們離開。”
她的話音剛落,那些河中的浮屍忽然全都抖動了起來。
那些屍體抬起了頭,他們抬頭的時候,從微弱的光線裏我看到那些蠱屍的臉上爬滿了水蛭,水蛭在臉上不停蠕動著。
蠱屍活過來之後,那些蠱屍撲棱著雙手,身體僵硬,朝著我們遊了過來。
我看得心裏一緊張,握緊了竹竿,努力撐著船。
秀秀站立在船頭,愣神盯著身後的蠱屍,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忽然高高舉起了一隻手。
她將手上插著的一根發簪緊握在手裏,朝著手腕劃去,那高舉的一隻手在空中滲滿了鮮血,順著手臂慢慢流淌著。
她回頭望了一眼,看到船艙裏麵有一個裝水的小桶,跨步過去,用水桶在河道裏打了水。
將那隻帶血的手迅速放到裝了水桶的水。
在我注視秀秀的時候,一隻手從水裏伸了出來緊緊握住了我的腳踝,而且那隻手上還爬著許多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水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