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在林地裏行走,光線昏暗,道士拿出了手電筒,一共兩把手電。
他自己那一把,另外一把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們來到往生之地的鬆林,大伯和道士見到了地上和樹上的棺材,表情凝重。
墳地裏有許多沒有棺蓋的棺材,道士準備伸手的去摸棺材裏的黑水時,秀秀神情凝重,朝著道士冷冷的說:“如果你的手上不想爬滿吸血吃肉的蟲子,你可以將你的手伸到裏麵。”
道士被秀秀冷冰冰的話嚇得縮了回去,他湊到了大伯的身邊問:“這裏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棺材。”
我們一直跟在秀秀的身後,朝著鬆林的深處走去。
大伯似乎也有些疑惑,回答:“這種地方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將屍體埋在巨龍吞珠的地方,埋在這裏的屍體用蠱水浸泡著,屍身不腐,又長期吸收著天地之間的陰氣。在煉屍一門中,這地方的屍體應該僵化,可是並沒有屍變的跡象。而且這裏的陰氣也並沒有聚集,總之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二爺爺聽見我們在討論這個地方,他也停下了,在一顆鬆樹旁邊站立。
一隻手指著鬆皮縫隙裏的那些綠色藤蔓,咳嗽了一聲說:“你說的沒錯,不過這裏並不是養地上的屍體,而是上麵的那些棺材裏的正主兒。”
道士和大伯抬頭望了望上麵的那些棺材,道士恍然大悟,說:“這種棺材我們在韓家灣也見過。”
二爺爺說的這些我和秀秀來的第一個晚上也發現了。
如果按照大伯和二爺爺的分析,瞎子韓東想要得到的蠱祖,沒準也在頭頂上的棺材之中。
在我們頭頂上,棺材的數量很多,想要找到棺材裏的蠱祖似乎是很困難。
前麵的秀秀並沒有停下來,她似乎也不關心我們的對話。
從陰陽寨子出來之後,她整個人就怪怪的,剛剛道士打斷了我和大伯的對話,見到她這樣子我才恍然大悟。
難道大伯說的有問題的人就是秀秀?
大伯既然看出來了秀秀有問題,又沒有戳穿,那麼我也沒必要去拆穿秀秀,我望著大伯使了個眼神。
他看到後,神情忽然轉變了。
我們跟著秀秀繼續往前走,她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片鬆林很大,因為樹冠繁密,林子裏根本就沒有光。
我們走動的時候,似乎驚動了鬆林裏的貓頭鷹,在頭頂的樹冠裏發出咕咕咕的聲響。
這些聲音就像炒豆子,越來越響亮,而且密集。
聽上去就像是有成千上百隻貓頭鷹在我們頭頂,走在前麵的秀秀忽然臉色一沉,轉過來陰著臉朝我們大喊:“快跑……”
秀秀在前麵跑的很快,我和道士手裏的電筒不停晃動著,在林子裏不停穿梭。
道士有些納悶,大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們要跑?”
秀秀沒回答,隻管一個勁的跑。
頭頂上幾隻貓頭鷹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在微弱的光線裏貓頭鷹如發著綠光的眼睛閃爍著,看上去特別詭異。
它們飛過我們頭頂讓人覺得猝不及防,在我們頭上一掠而過,爪子抓在頭發上,扯著生疼。
我們五人都覺得很詫異,這貓頭鷹一般不會傷人的,怎麼會來抓比自己大的獵物。
當那些抓我們頭發的貓頭鷹飛到了對麵不遠的樹枝上,我將手電光照射到貓頭鷹的身上時才看到。
原來那些貓頭鷹根本不是活物,而是一隻隻身體腐爛,長滿了蛆蟲的死鳥。
它們的身體瘦弱,不過能看得出來貓頭鷹很壯碩,而且那爪子尖銳無比。
道士也看到了那些指頭上的鳥,驚訝得說話都有些顫抖了:“那是什麼鬼東西?”
二爺爺行動不利索,橫七豎八,道士扶著二爺爺行動緩慢。
貓頭鷹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而且那咕咕咕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手電光照射到樹冠裏的時候,那些巨大的樹冠裏的綠色眼睛,就像是星辰。
往前沒跑幾步,二爺爺就撞到了橫著的棺木,摔倒在了地上。
道士急得滿頭大汗,大喊:“一直逃根本不是辦法,咱們雙腳也抵不過那些死鳥在天上飛?”
我和大伯湊到了道士身邊,大伯已經從身後掏出了桃木劍。
秀秀原本已經和我們拉開了一段距離,見到我們全都圍成了一團,似乎是掙紮了片刻,最後還是回到了我們身邊。
那些頭頂上的貓頭鷹咕咕咕叫喚了一陣後,幾隻貓頭鷹已經躍躍欲試,在我們的頭頂盤旋了幾圈,看來它們是在試探我們。
馬上就要對我們發起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