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禪,淘盡凡塵的清涼

因為生活,我們不得不淹沒於茫茫人海中,淹沒於塵世的瑣碎中。每天從起床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不由自主地跟隨著生活的腳步,去學習、工作、應酬,去追逐那些使人豔羨的光環……

突然,有一天,在擁擠的地鐵站,你頓時失去了方向感,茫然若失,不知該何去何從,此刻的你就像卸下了所有有形無形的負累,然後,你聽見了內心深處對於解脫的呼喚。

麵對行色匆匆的人們,你是否感受到一種悲憫的情懷?

看見某位獨自坐在角落帶微笑的人,你是否有種心靈上的相依為命之感?

麵對蒼茫的大地,踽踽獨行的你是否感到了宇宙的浩渺和作為個體的人的宿命之感?

反觀自照,見微知著,滾滾紅塵中,能夠使我們心安的,通常是那些簡單而微妙的事物,比如,路邊的玫瑰。

《佛典》有雲:“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這美麗自足的生命,無須我們再附會任何的象征以升華它的價值,用我們的初心去關照花的“心”,從簡單中發現雄闊,在平淡中洞悉奧妙,這是一條充滿靈性的智慧之路。

禪宗有一則著名的公案:

二祖慧可向達摩初祖問法:“諸佛法印,可得聞乎?”

達摩曰:“諸佛法印,匪從人得。”

慧可曰:“我心未寧,乞師與安。”

達摩曰:“將心來,與汝安。”

慧可似有所悟,良久又曰:“覓心了不可得。”

達摩曰:“我與汝安心竟。”

禪師們法法相傳,以心印心,機鋒轉語,淵默如雷,其間大智大慧,我輩凡心,無由揣度。我們妄猜:慧可大師請求達摩祖師為其“安心”之際,是他未能明心見性之時。“三界不安,猶如火宅”,因而,真心真性是空明澄澈,無生無滅,如不動的,又怎會不安?當達摩祖師對慧可說“將心來,與汝安”時,慧可怔住,刹那間妄念截流,翻然醒悟,說:“心找不到了。”不安的心找不到了,也就是妄念消逝了,因此,當達摩祖師說 “我與汝安心竟”時,也表明,慧可大師初見心性了。

蘇東坡曾說:“此心安處是吾鄉。”做到心通、心明、心開、心平、心淨、心和、心空,將心無掛礙。心無掛礙則沒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度一切苦厄,斷一切煩惱。隨緣安住,到處都是妙喜地,福澤鄉。

一夜落花雨,滿溪流水香。當智慧的花朵,融入自性的溪流,水流自在處,無滯即開通,便有滿溪流水香。這流水香是最曼妙的智慧,它不是由萬般機巧的思考得來,而是在放下一切的思量之後,所顯透的心光。這心光,令身心皎若琉璃;這心光,令世界澄靜如月。

曆來無數的仁者、智者以初心麵對世界,觀照生活,放眼當下,欣賞著眼前稍縱即逝的美麗,感悟著四季獨具的情趣和韻味。他們用柔軟敏感的心緒體味溪花與禪意的交融,妙筆生花般地將自然與心靈的種種因緣契合描繪出來,以供意趣相投之人玩味欣賞。

聆聽仁者、智者囈語,感受禪詩意般的清歡美好。柔軟的心需要這些詩意來暖化,好的品行需要清涼的禪思來引導。閱讀此書,以初心觀照世間萬物,觸目隨緣都是心光,幽幽而任遠,得大而自在,解脫塵世的種種煩惱,感受隨時隨地都是清歡的人間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