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玄月的鬼祟行徑,在玄家就算半夜看到她都不奇怪,可連在蘇家也能看到她的影子,那就絕對超乎玄舞理解了。
雖然她武裝得很好,混在了一群仆婦當中還帶了一幅麵巾遮人耳目,但玄舞對她實在太熟悉了,那麵巾隻能起到掩耳盜鈴的作用。玄舞不知道玄月這是想做什麼,她既然想藏著不現身,玄舞也如她願,沒去打擾她,隻當沒有看到,隻暗中長了點心。
因為枯坐在屋內,頭上又蓋著專屬於新娘的蓋頭,雖然不會擋住全部的視線,但在很大程度上還是限製了玄舞的自由行動。她隻能靠回憶和思考來打發無聊的時光。玄舞猜測,另外兩位新娘應該也同她一樣,從送進蘇府內的那一刻,就呆在屬於自己的屋子裏靜坐枯等,等著她們的新郎來掀蓋頭喝交杯酒,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一個嫡妻,兩個平妻,一切步驟都按著正統成婚儀式進行,隻怕蘇家從來也沒有如今天這般熱鬧過,光三方的親朋好友,就足以踏遍蘇家的每一個角落,興許那蘇家有名的魚塘中間,也會有人想去光顧。
而對於玄舞,卻沒了看熱鬧的心情。就算如華沁公主,想必此時也懷揣了一顆忐忑的心吧,或忐忑自己的命運,或忐忑未知的生活。至少玄舞此時明明又困又累,卻半點睡意都沒有,屋裏除了對她並不算忠心的靜初丫頭是玄舞還算熟悉的外,一切都陌生得可怕,就好像當初進入的另一個世界。
夜半,再遲的客人都散去了,玄舞也已經感覺到了夜的孤寂和涼意。屋裏的仆從們早都已經打起了瞌睡,估計她們也知道,這一等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所以早早就開始養神,卻仍盡量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同娶三女,這樣的熱鬧估計她們也想看。
想來可笑,蘇子衿何德何能,娶了尊貴聰慧的華沁公主,得了有著傾城之姿的玄舞,還搭了個刁蠻郡主作伴。隻怕這一夜也夠蘇子衿忙的,就不知三個洞房,他會入哪一個呢?還是三個都入,夜那麼短,想必穿衣脫衣都來不及,一夜就該過完了。
本來玄舞隻想將自己草草的嫁了,沒想到父親卻不這麼想。雖然婚禮辦得緊張又倉促,玄鬆卻是拚了老命拿出了玄家幾乎所有的積蓄,隻為給她一個風光的婚禮。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因為玄舞一直把蘇家當火坑看待,本想著跳進來和他們同歸於盡也好,可現在陪了玄家的所有家產過來,如果不撈回點本,倒讓她心不甘了。如此一來,壓力也變大了。
對於玄鬆的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玄舞也不知該說他是打腫臉充胖子好呢,還是該說他沒腦子好,但心裏總歸還是高興的,沒有哪個人不喜歡被愛的感覺,是的,玄舞感受到了父親對她的愛。
看屋裏的丫頭婆子們東倒西歪的樣子實在危險,為免哪一位扛不住突然栽倒在地上,玄舞便讓人多備了幾條長幾進來,讓她們先坐著等,直到聽到‘呼呼’的熟睡聲,玄舞這才自己歪在床頭,閉上眼睛也養起神來,說是養神,不如說是換種方式繼續思考。
“喵~~~”忽然,一聲並不標準的貓叫聲音鑽入了玄舞的耳內,玄舞本想對那不請自來的貓一探究竟,可還沒動,她似乎已經聽到了頭上那頂沉重鳳冠因動作而發出的叮咚聲響,於是便又倭了身去,繼續裝作睡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