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慶掃了一眼安靜的會場,微微笑道:“看來,大家投票都很慎重啊!現在我和陳鎮長都得了七票,不分勝負。嗬嗬,陳鎮長,你說該怎麼辦啊?”
路一鳴也笑著回應道:“我沒意見,王書記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王耀慶點點頭,扭頭看了一眼白板上的人名,然後道:“那張鎮長那邊不是有兩票嗎?”
王耀慶就說了半句,張德柱就明白了,立即站起來道:“對,方才投我票的那兩個同誌,再重新投一次票吧,分別投給王書記和陳鎮長,我放棄參加選舉。”
這個時候馬後炮還來得及,張德柱一看自己大勢已去,不得不表態,不過,他自己的票之前投給王耀慶了,畢竟是明票,他怕讓王耀慶看出他有野心,況且,名票之後他就猜到,他肯定沒機會。
結果,追隨張德柱的那兩票居然也沒全投給王耀慶,而是書記鎮長平分秋色。
這下可麻煩了,鎮長和書記杠上了。他們每個人八票,而在座的人已經全投過票了。
會場沉靜了幾秒鍾之後,梁正群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我代替農技站站長吳仁禮,把票投給路一鳴鎮長。”
話音落地,王耀慶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之前,梁正群倒反天罡就算了,現在竟然為了支持路一鳴當組長抬出死人投票,太不像話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吳站長已經犧牲了,怎麼能投票呢?”王耀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
那位上吊的農技站站長吳仁禮是有資格投票的,可人已經上吊死了,這個資格隨之剝奪了,那麼,梁正群憑什麼代表死人說話?
梁正群接茬繼續道:“吳站長雖然死了,可農技站有資格投票。我之所以敢代替他,是因為吳站長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會同意的。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關於老吳的案子,連縣局刑偵隊都下來人勘察現場,都未能找出凶手。而後來,這個殺人凶手三德子,就是我們陳鎮長親自鎖定,最後破了這樁人命案。我想問問大家,陳鎮長到底是不是幹實事的人?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們不敢支持他,就是怕打擊報複,可我不怕!不敢你們怎麼看,我覺得,就算是吳站長活著,他手裏這一票也會投給陳鎮長的。”
話音落地,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
……
六安鎮每周一的行政會議仍舊在繼續著,隻是此時的情況有些尷尬,王耀慶在六安擔任書記以來,第一次對例行會議失去了掌控,而讓他失去絕對權利的人,便是坐他旁邊,麵帶笑容的年輕人,隻是這種微笑對於王耀慶來說,是極度惡心的。
梁正群對於王耀慶肆無忌憚的頂撞,促使王耀慶火氣攻心,黝黑的老臉憋的紫紅,隨時有可能爆發。
會議室顯得有些安靜,偏偏這時候坐在後麵的林海波不知好歹,站起來接在梁正群的後麵說:“我覺得梁所長說的很對,其實城建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帶頭人,毫無疑問,這個帶頭人陳鎮長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不是拍馬屁,我是憑著良心負責人的說的,隻要陳鎮長當上組長,才能讓我們六安鎮富裕起來。”
“還有就是……”
嘭……
會議室一聲巨大的震響,王耀慶厚實的手掌狠狠的拍打在會議桌上,表情難看到極點。大多數人都被嚇了一跳,從未看見王耀慶失去理智發過這麼大的火, 若不是遇見強勁的對手,他往往是風淡雲輕就把別人囚於手掌之中,而今天卻是大反常態。
王耀慶想不到短短數天,局麵既然成這樣,梁正群徹底倒戈,連以前見了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林海波,今天都敢亂咬自己了,誰給他的膽子,難道是他?
王耀慶看了路一鳴一眼,然後狠狠的瞪著一臉緊張的林海波,寒聲說道:“你給老子閉嘴!”
060:聚餐
林海波見王耀慶大動肝火,也不敢再說下去,畢竟王耀慶才是六安鎮的一把手,林海波清楚,以王耀慶的火爆脾氣,如果他在當著他的麵繼續說下去,恐怕這老東西敢將手邊的水杯砸過去。今天林海波的表現讓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特別暗爽。
見整個會場氣氛被攪亂了,人心向背,就算是再爭奪下去,搞不定自己會更難看,王耀慶沉聲說道:“行,有些幹部覺得陳鎮長勝任城改小組組長,那我宣布退出,不在參與。不過,我提醒一句,以後城改小組出了什麼問題,路一鳴同誌要承擔全部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