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換點不那麼辛辣的東西……”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又不是不給錢!我就要辣子鍋,我要什麼,你就給我上什麼!”
杜也被這姑娘這麼叫罵也依舊笑容滿麵,低聲說了句:“好。”
沒一會兒辣子鍋端上來,杜也走過來繼續與福至交談,並討論這裏的哪些菜好吃,這幾日,福至和杜也似乎混熟了,覺得這個上海小男人比想象中的柔順,做什麼都慢條斯理,卻不是矯揉造作,很仔細很認真,他穿著這個店裏統一的圍裙,裏麵則是自己的淺色毛衣,有時戴個眼鏡,很文靜,從遠處看,就像小姑娘。
“你做菜嗎?”福至看著他右手手指還有虎口的厚繭。
“啊,在這裏還沒有做到能做菜的那個位置,但是以前在別的餐館做過廚師。”
福至又問:“你多大了?”
“二十多歲。”
就當福至再想問他“為什麼放棄以前的廚師位置來這邊從頭再來呢”的時候,就聽到那邊發出“砰”“咚”的聲音,碗筷掉落在地,卷發女一隻手捂著胃,一隻手捂著嘴,一些渾濁的液體從嘴巴滲出穿過指縫滴在地上。
液體比較黏著,甚至都吐出來了剛咽下去的辣子鍋裏的小白菜。
“好惡心。”
“好臭啊!”
周圍低語聲漸漸越來越大,卷發女想站起來,她扶著桌角,衣服上被嘔吐物都弄得潮濕。
“是不是她有什麼病啊?”
“誰知道,不會是胃癌吧?”
卷發女聽到這種話,揮動了一下手臂,“誰說我有病啊!你們才有病!”她顫抖的從包裏掏出一張一百,拍在桌子上,又道:“誰說我有病,誰說我有病!”就這樣一點點地挪動著到門口,嘴巴裏一直念叨著這樣的話。
福至見到那個女人的錢包從口袋掉出來,於是蹲下身撿起來,攔住那個卷發女道:“哎,小姐!你的錢包!”
福至隻感覺肩膀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卷發女拿起錢包,連句“謝謝”都沒有說,就推門出去了。
一張紙條飄飄掉落在地,福至撿起來,看到上麵打印的藍色字跡:市中心總醫院。
看來這個女的還……真的有病啊。
杜也又投入在收拾嘔吐物中,當然,不一會兒,那張小桌周圍就已經被收拾幹淨,還彌漫著香橙味兒的清新劑,午後的陽光照在他柔軟的頭發上,給人安心的感覺。
“可憐的女孩兒啊。”
福至恍惚中聽到身後的一個聲音這樣說,回過頭,看杜也又拿著拖把拖地,勤勤懇懇的樣子,一絲碎發從而後竄到前麵,他用手輕輕又縷過去,僅這一個動作,讓周圍的幾個女服務員都有尖叫的衝動。
“那個……請問,你剛才有說話嗎?”
“啊?沒有啊,我一直在拖地呢,李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有……”
杜也繼續低頭拖地,可是福至還是發現杜也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類似看笑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