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大喜大悲。
很清楚用一個例子就能解釋。
上午有人告訴你你今天要走狗屎運,你很高興,下午想著究竟是怎樣的狗屎運時,你就踩到了狗屎。
這就叫大喜大悲!
一個女人哭,是悲傷,一個女人講述自己的故事,叫回憶悲傷。
兩個女人哭,叫做分享悲傷。
因為不知不覺,福至就想哭出來。
不知道杜也是什麼時候從包間裏出去的,地毯 酒漬還殘留在那裏,因為長時間的無人打理,使得那上麵幹硬,褶皺抽縮成一團,不過地上的酒杯都已被杜也收拾幹淨。
卷發女用手抹著紅腫的眼睛,說了一句,“我不想死……”她繼而抿抿嘴,“我不怕開刀動手術,我不怕……滿身插管子,可是!這些一點作用都沒有!我的頭發因為化療全都掉光了!”說完,她伸手去抓自己的卷發,隻是輕輕一扯,就露出一個光潔的頭,上麵隻有一點點頭發茬。
福至開始還看著她,可是沒過多久,卻也說出一句相同的話。
“我也不想死……沒有人想死……我也還有我重視的人……”福至的雙手捧過女子消瘦的臉,現在這樣麵對麵的看,福至才發現,她的臉真是蠟黃。
“你?怎麼……”女子以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福至,她想問“你難道和我一樣嗎”的話,可是又轉身猛烈的咳嗽起來,她的胃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即使嘔吐,也什麼都出不來。
福至真的哭了。
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正好落到熟睡的屋屋額頭上,那小家夥一個激靈,抬起頭甩了甩,看著福至的表情,莫名地躁動,想要爬上去,去撫摸福至的淚水。
“屋屋……”笨蛋福至不哭嘛!
“我們都不想死……可是……沒有辦法。”福至拉過那個女人,輕輕擁住她,“人的命天注定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
懷中的屋屋又是掙紮了一會兒,她挺討厭那個得病的女人的,因為那個女人身上帶著一種怪異的氣味兒,挺惡心的,就是人快要死了的氣味兒,那是從靈魂到身體,再從身體到心慢慢腐爛的味道。
“屋!”一堆爛肉!
驀地,門又是“吱呀”一聲開了。
杜也這次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他一隻手拖著托盤,另一隻手關上門,輕輕地走過來,他的發絲還是被攏在耳後,帶著一副靦腆乖巧的模樣。
杜也跪坐在福至和那女人的身邊,看著兩個女人抱著哭做一團,他卻笑著將托盤往她們麵前一擺,用帶著勸導和誘惑的聲音。
說道:“兩位苦命的小姐,生命誠可貴,給你們個選擇,要喝長生酒嗎?喝完之後不用感受死亡的痛苦,隻要……”
承受著看別人死去的痛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