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那些虛情假意的人,也討厭那些隻知道享受肉體的刺激而不值得珍惜心靈深處的那份純潔的人,所以……所以,我很孤獨,——我也在討厭著自己。
在酒吧裏,因為我總是一個人,所以我會想很多事,而我想的最多的是往事,那一段和一個人有關的往事,並且,我時常深陷進一種痛苦中,不能自拔。
往事就是這樣,經不起一再地折騰,折騰多了,心便傷了。
但每每思想的時候,我所想的幾乎永遠都是那一段往事……
我用酒來麻醉自己,喝得昏天黑地,但依然無法將一個人從內心深處抹去。
一杯一杯地喝著酒,一點一點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漫不經心地看著身邊的一切,眼睛裏滿是記憶中的花火。
這時,一個身材蠻好長相也不錯的女孩向我走近了。她大概二十二歲,長發披肩,一臉活潑,穿一身休閑裝,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可愛類型的。她一手拎著一瓶酒,一手端著杯子,嘴角流笑。
一個人嗎?她問。
沉默。
看了你好久,發現你就是一個人。
沉默。
為什麼不理我?
我倒酒,一飲而盡。
不是啞巴吧?我……我也是挺無聊的,想找個說話的人聊聊。願意嗎?
沉默。
我長得不是那麼不養眼吧?為什麼……
跟我上床吧,有話咱們床上說。我說道。又自斟自飲了一口酒。
她愣了一愣,似乎沒聽懂我說了什麼。
我接著說,我隻獻出這個身體,別的你全付,可以吧?
你這個人很流氓啊。
沉默。
想給我玩***?沒問題,我也是現代青年,不守舊,敢奉陪。不過,一切都要女人付費,恐怕說不過去吧?
那你還不趕快滾?!
她猛地一驚。怎麼這麼說話?好歹我是一個女性,你多少尊重我一點兒吧?
沉默。
算了,你就是一個呆子,找你聊也是沒趣。說罷,轉過身離開了。
我又飲下了半杯酒。我不禁輕輕地顫了一下眉頭。
什麼天長地久,一切都是謊言罷了。在愛情裏,聽到的最美好的東西,都是用幻想構築的,它們都經不起現實的考驗,就像一個杯子。我想,想到這兒,將杯子舉起,放到了眼前。這個杯子看起來是那麼潔淨,尤其是裝滿了白酒的時候,但它畢竟是一種易碎的東西,如果我的手一鬆開……
我鬆開了手。“啪”地一聲響和整杯的酒在我的腳下炸開。
身邊的人扭頭看了看,眼睛沒在我這兒停留多久,就又回轉到別的事兒上去了。服務員匆忙趕來,收拾著我腳下的碎玻璃渣。
那個還沒走遠的女孩也回過了頭來。而我此時正好看向她所在的那個方向。
和她的眼睛不禁交流。一種震驚忽然澎湃在我的心頭。——好熟悉的驀然回首,好熟悉的微笑,好熟悉的眼眸,好熟悉的身影。
一切似乎被定格。——我的心好疼。
先生,以後請小心。服務員收拾好地上的碎玻璃渣後,對我說。
我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沒有理會。
那女孩向我眨巴了一下眼,然後轉過身,輕飄飄地走了。
這個背影也好熟悉。
我愣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久。
和一個人有關的一切往事洶湧地澎湃在我的記憶裏,無數讓我不知用心愛撫多少次的畫麵層層疊疊交映在我的腦海裏,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藤蔓植物般迅速爬向我的整個心裏……好真實的錯覺,好虛幻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