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漓愣愣地看著伸到麵前的手,一時沒反應過來。
“度牒!”守衛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楚雲漓咽了口口中滿是塵沙的唾沫,抬起頭扯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大哥,誤會了,我是來討口水喝,不過關去。”
“關隘重地,豈是你乞討的地方,速速離去!”
“是是是!”楚雲漓忙不迭點頭,不敢逗留,拖遝著沉重的步子離開關口。
無度牒通關者,一律要扣留問話,證明了身份方可離開。眼看到了最後一道線,卻被阻擋在這裏。
楚雲漓搖搖越來越沉重的腦袋,感覺心髒像是漸漸沉入了冰窟,凍得有些麻木。明明是夏末時節,天氣依舊悶熱,為何會這樣冷。
腿腳越來越不聽使喚,好半天才挪出一點距離。楚雲漓在倒下前看一隊人馬踏著塵土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張衝和。
“把那乞丐帶上!”張衝和勒停馬,抬起馬鞭搖搖指向楚雲漓。
楚雲漓苦笑一聲閉上眼,任由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深淵。
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去,她真的好累。再怎麼掙紮,這命運依舊狗血。
——
“甚好,那就先試探這神醫是否浪得虛名。本宮日夜兼程,特意慕名來尋這個霧穀詭醫,要是帶回去個江湖騙子,其不讓朝野笑話。”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衝和得了命令,退出去吩咐屬下將路上撿來半死不活的乞丐婆子送到於離華坐診的南城醫館去。他要親自試試這神醫是否浪得虛名。
聞名天下且行蹤不定的霧穀詭醫於離華十日前突然來到泰安城,還在南城醫館義診。太子肖臨渢得到消息,特來千裏求醫。
皇上有頭痛的痼疾,近來愈發嚴重,太醫院束手無策,如果能請到行蹤詭譎不定的霧穀詭醫,這將表孝心絕佳的機會。隻是這神醫不知真假,試探確認後,再想辦法請回京都。
南城醫館,於離華倚著門框打瞌睡,隔一段時間抬頭看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
他都等了十天了,還不見楚雲漓來找他。算算時間,毒性發應該已經發作了。
難道毒已經解了?應該不會,半月寒這種毒藥極為罕見,是他一手提煉的,解藥也隻有他能製得,解這種毒的人除了他不會有的二個人。
兩個男人抬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近了醫館,於離華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又轉到繁華的街道上。
如果肖臨曄不帶她來找他怎麼辦?她會不會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某個地方,身體漸漸冰冷,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
於離華撚起一縷發絲,對在太陽地底下看光華在黑色的發絲上流轉。
自楚雲漓給他染過一次頭發後,他便喜歡上這頭烏發。奇怪隻是頭發染黑了而已,他卻覺得自己仿佛重獲新生,心中陰翳嗜血的躁動都被不知名的感覺驅散,向來厭惡施手救人的他居然會主動來此坐診,還真治好了幾個疑難雜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