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隕落的黑暗傳說
十一月,北極的雪地,暴風裹著雪花四處掃蕩,肆虐著這片白色的世界。冰雪大地的上空,徘徊多日的太陽終究還是沒能逃脫出天命的束縛,逐漸為地平線所吞沒。僅僅是靠著大氣的散射,還有冰層的反射,這裏的世界才得以沒有立刻陷入黑夜。
不過,這些掙紮都是徒勞的,再過幾個小時,這片雪白無瑕的地方將會變成漆黑一片。極夜的籠罩之下,在接下來數個月漫長而寒冷的冬季裏,所有海浪和潮汐都消失,陪伴著這裏除了咆哮的暴風雪,就剩下永夜。
隻有等到一百多天後,久違的太陽才會再次光顧這片冰原大地。屆時陽光普照著大地,冬眠的雪地生靈也會鑽出雪洞,這些雪域的屬民將會為這片荒寒的國度添上生命的氣息。不過,這些美好的時光都是屬於半年後的事,眼前這片慘白的世界正走向黑暗。
“咯吱咯吱”,冰麵上的積雪在極地靴下發出一陣陣痛苦死的呻吟。茫茫的雪原上,出現一個蹣跚的身影。
來者不是附近的原著居民,因為按照生活在這片地域的獵人們的習慣,他們已經早早將過冬的物資準備好了,實在犯不著在極夜來臨之際貿然投身於冰天雪地中。要知道北極並非一片樂土,相反它完全配得上凶險二字,它吞噬當地人生命的事例遠遠超越北極熊與北極狼的惡行。
事實上,來者標準的“外地”打扮也證實了這一點。極地靴,極地羽絨服,極地手套......一身厚厚的極地探險裝備將來者裹得嚴嚴實實,唯有防風帽與防風麵罩之間露出的一雙眼,在寒冷昏暗的雪地中,顯得如此犀利,冷酷還有暴戾,宛如虎眸。
這樣的一雙凶暴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窮凶極惡的罪犯,而事實上他就是國際刑事法院自2002年成立以來最痛恨也是最想裁決的嫌疑犯。據他所知,國際刑事法院裏羅列出來的罪名足夠讓他坐上三輩子的牢,不過前提條件是有人能夠將他這頭“血虎”降服。但事實證明,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人。
“血虎”,一個地下界等同禁忌的存在,一個所到之處便能引起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名字。沒有人能夠清楚地說出這隻猛虎的具體來曆,人們隻知道是他身上流淌著華裔的血統。有關他的傳聞最早是出現於西伯利亞訓練營,當時地下黑拳正處於最黑暗最輝煌的時代,而他就是這片領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統治者,虎爪之下從不留活口。在開創一段史詩般的地下拳壇神話後,這位被譽為中國虎的華裔格鬥皇帝突然離奇消失,不知去向。
當他第二次走進人們視線的時候是在阿富汗戰爭,以一個叫“血虎”的雇傭兵身份。至此,凡是有戰爭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就像一頭遊走在戰場邊緣的嗜血猛虎,總能在給予對手致命一擊後全身而退。尤其是在伊拉克戰爭中,這頭幽靈血虎全麵爆發,僅憑一己之力掀起了無數腥風血雨,於是“血虎”二字在無數人心中等同戰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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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荊斬艱難地走在雪地上,厚厚的積雪以及呼嘯著的暴風雪,加之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使得他陷於極度的困境,每一步都在左搖右晃的驚險鏡頭中完成。
沒有人能夠將眼前這位行動不便的人與戰神“血虎”聯係在一起,就好像沒有誰知道“血虎”真名叫荊斬。因為給他起這個名字的老人隻會在私底下在會這樣叫喚他,而這位患有帕金森病老人早在他九歲那一年駕鶴西去。
老人是一位華裔地下格鬥泰鬥,年輕時曾經問鼎地下黑市拳壇。在1980年波斯灣戰爭硝煙中,這位老人從一對客死他鄉的中國夫婦身邊撿到一位幸存的男嬰,並將其帶回俄羅斯西伯利亞的朱可夫訓練營。這個出生於戰亂的男嬰,正是荊斬。
對於很多人來說西伯利亞訓練營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地獄,但對於那些天生格鬥狂熱分子來說,這裏他們邁向天堂的階梯。在老人的精心教導下,荊斬很快就適應了西伯利亞訓練營的生存方式,並以駭人聽聞的速度極速成長,一顆格鬥界的新星冉冉升起。不幸的是,老人沒能親眼見證自己視如己出的孩子問鼎格鬥界的雄姿,拳擊後遺症掏空他身上最後一絲能量。最終在一個寒冷的冬季,老人告別了這個世界,留下一個九歲的男孩。
失去唯一親人後的荊斬,就像一頭受傷的猛虎,變得極端的暴戾,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通過幾乎滅絕人性的殘酷訓練,以及憑借天生俱來的妖孽天賦,在荊斬十六歲那一年,他便以無可爭議的架勢君臨地下格鬥界。無論是拳腳相向的徒手格鬥,還是刀光劍影的械鬥,中國虎的爪下不留活口,霸皇地位不可震撼。
不過,站在金字塔最巔峰的荊斬很快便發現,西伯利亞訓練營的當權者隻不過是將他視為賺取鈔票的機器,而他也隻不過是一頭被囚禁在鐵籠裏的猛虎。當權者為了將荊斬這個金錢符號緊緊地攥在手中,便嚴格地限製著後者的自由。當矛盾不可緩解後,一場關乎自由的衝突爆發了,荊斬叛出西伯利亞訓練營,留下一個傷兵滿營的朱可夫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