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譴之地
浩瀚的天空,月亮已經完成從青色向藍色的蛻變,戈壁之上,邊戒專注於靈氣的吐納,收住前進的腳步。
數十裏外,巍峨宏大,山巒疊障的冰雪山脈,震撼地闖進邊戒的視野。氣勢磅礴的山脈,偉岸地從戈壁拔地而起,然後隱沒於天空的雲端,仿佛是一麵不可逾越的晶瑩玉石屏障,綿延至邊戒的視野盡頭。
正在邊戒感慨屠戮界的鬼斧神工之時,浴火戰場鍛煉而來的警覺加上魂獸出眾的感官係統,他敏銳地感受到身邊的氣溫開始上升,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從心中蔓延而開。魂獸本能的作用下,邊戒立刻四爪刨地,發力狂奔向前方的冰雪山脈,潛伏在魂獸體內的意識讓他覺得戈壁極度不安全。
氣流在耳邊呼嘯而過,邊戒如同出膛的炮彈極速掠過戈壁,帶起一路塵土。盡管迎麵以來的空氣送來一定程度上的涼意,但並不妨礙他清晰地感受到氣溫在迅速飆升。不一會兒,透過炙熱的空氣,視線開始變得飄忽模糊,前方通天山脈的宏偉景象輕微地扭曲變形,利爪下的碎石戈壁也隱隱傳來火熱。天空之上,雲層也開始積聚變厚,黑壓壓的烏雲幾乎遮蔽要整片長空。
炎熱的戈壁在身下急速掠過,奮力飛奔之下,邊戒距離峰巒起伏的山脈不足五裏。幾乎要燃燒的空氣彌漫著淡淡的灰燼味道,焦黑的碎石就像火星剛消褪的黑炭,燙得厲害。轟隆的雷鳴聲在天空咆哮著,雷電閃耀著強光,忽明忽暗的戈壁莫名地開始微微抖動。
不多時,一道道裂痕如同蜘蛛網般在地麵迅速蔓延,一縷縷白色的氣霧從中升騰而起。炙熱通紅的熔岩,從地麵的裂縫往上湧,黑色的灰燼飄滿半空。爪下已經變成暗紅色的碎石仿佛成了出爐的烙鐵,熱氣騰騰,邊戒每跨一步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一路狂奔,體力同樣急速流失,倍感脫力的邊戒全憑意誌支撐才免於被身後的岩漿吞噬。
眼看就要奔之雪山山麓,前麵的戈壁突然下沉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沸騰的岩漿噴湧而出,徹底封住邊戒的唯一去路。前有攔截,後有追兵。近在咫尺的山脈,刹那間變得遙不可及,邊戒陷入十麵埋伏的絕境。
岩漿如山洪般洶湧而來,死神的鐮刀已然揮至咽喉,危急之際,邊戒發出一聲怒吼,四爪猛力刨地,壯碩欣長的軀體宛如壓縮的彈簧釋放般爆射而出,騰空躍起,堪堪落到冰雪山腳處一塊向外突出的冰雪上。
稍稍平複翻滾的血氣,氣喘籲籲的邊戒轉過身,回首身後的大地。焦黑的戈壁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是一片望無邊際的岩漿海。
天空之上雷聲大作,紫色的電蛇不斷地在陰霾的雲層間穿梭;地麵一片暗紅翻滾的岩漿海洋,熱浪逼人,兩者組合起來就是一副不折不扣的煉獄景象。
離熔岩不過三丈高地方盡是皚皚白雪,呼吸恢複平緩的邊戒收回視線,扭頭就往雪山高處邁步,心情微微有點沉重,關於這片古怪地域的來曆,他心中已有個大概了。
天雷地火山中雪,縱觀整個屠戮界已知地域,擁有這樣詭異的地理條件的地方,隻有一處——天譴之地。
天譴之地,屠戮界一個飽受爭議的傳說地域。伊洛蘭卡教廷稱這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罪惡之地,這裏用於監禁各種瀆神的凶殘荒蠻獸;東方大陸最有信服的傳言則認為這裏是一座巨大漂浮的島嶼,是罪戾荒蠻獸降生繁衍的地方。
盡管有關天譴之地的傳說無奇不有,但它們的描述中有三點是一致的。第一點:天譴之地與屠戮界任何一處地方都不接壤,是一個禁閉地域;第二點:天譴之地興許不是屠戮界最凶險的地方,但自然條件絕對是最惡劣的;第三點:遊蕩在天譴之地的荒蠻獸無一不是流淌著窮凶極惡的血液。
與山下熔岩戈壁完全相反,冰雪山脈環境異常寒冷,邊戒不過緩步走了片刻,嚴寒就迫使他停止往上的步伐。刺骨的冰冷籠罩著山脈的一切,如果再往上攀爬,估計邊戒就要被凍成一塊冰坨。
雲層後麵紫色的月亮,無聲地告誡著屠戮界的俢術士們今晚的修煉時間所剩無幾。在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修煉將強製性結束,尚未做到藏身之所,一道新的難題又擱邊戒麵前。熔岩戈壁自然是無法藏身,但隱匿在雪山上的話,魂獸就需要龐大的能量來維持基本的生命活動。於是,獵殺荒蠻獸用以儲存能量,抵禦嚴寒,成為邊戒迫在眉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