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打虎不離親兄弟
再往柯多曼區大街小巷逛了半個時辰,鐵鍋裏的牛雜串正式售罄,邊戒衣兜裏的銅幣也相應的增加了六十三枚,也就是說一日下來邊戒的營業額剛好突破四個銀幣。按照這樣的勢頭,即便是另外再向屠宰場購買幾副牛雜,柯多曼區也能夠消耗掉。
雖然一路下來,邊戒沒少遇到拾荒者,甚至還有更加淒涼的孩童,不過他沒有了慈悲為懷的覺悟。理由很簡單,世界之大,絕非一人之手可以顛覆的。這樣淺薄的道理,隻要是在生活中真切地打過幾個滾的人都會明了。
至於之前幫助那個男孩,主要因為邊戒從對方的身上看到記憶中自己昔日的影子,剩下的恐怕隻能歸咎於飄渺的因果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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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兩大鍋牛雜的負擔,肩上扁擔彎曲的弧度明顯弱上許多,邊戒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在回家路上。
或許延續上輩子注定不消停的命運,麻煩還是自動找上門了。還沒有轉過幾條街巷,邊戒就發現身後跟上了一坨麻煩。
兩個腰挎利劍,衣衫打扮流裏流氣,發型怪異誇張的青年,正不緊不慢吊在邊戒的身後。其中領頭的栗發青年神色囂張倨傲,故意敞開的胸膛,露出一個猙獰威武的六階魂獸烈焰豹圖騰。跟班的青年長得尖嘴猴腮,外麵套著一件紅色背心,一雙三角小眼透出一絲貪婪狡猾。
由於缺乏治安管理的投入,中產階層的柯多曼區曆來龍蛇混雜,諸多勢力盤踞於此興風作浪。社會控製力下降,必然導致道德觀念的沉淪,所以拳頭大小成為這裏說話靈不靈驗的關鍵。當然自古以來尚武的社會環境,都會造就好勇鬥狠的彪悍風氣,民風彪悍隨之而來的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等社會問題自然少不了。
如果你拳頭不夠大,後台不夠硬,又想在這裏安穩地混口飯吃,麻煩你在夾起尾巴做人的同時,還得按規矩拱手繳納保護費。
基於這樣的民情,早已被瓜分的柯多曼區中各方勢力的地盤劃分得非常清晰,每個幫會都嚴守著自己的地頭以防止其他勢力的入侵和生事。換而言之,在這裏做買賣求生存的固定店主,隻要按時“繳稅”,還是可以得到相應的保護。
為了維持地盤運作的穩定,各方勢力的掌舵人對征收保護費的相關事宜在公開透明之餘還做得比較嚴謹,一般不會出現漫天要價的情況。
而對於一些流動商販,例如像邊戒這樣的挑貨郎,各大勢力一般采取的都是“入場費”。事實上,一路下來在經過各方勢力的地盤時,邊戒都規規矩矩地繳納了“入場費”,此刻他另外的一個褲袋裏就塞滿各式各樣的“入場券”。
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個混混,邊戒從他們張揚的神色中讀出了不懷好意信息,顯然後者並不打算按規矩辦事。
邊戒暗暗加快腳步,當然不是天真地想甩掉他們。
倘若沒有肩上的挑擔,憑借沙場上出色的反偵查能力,邊戒有絕對的把握在十分鍾內甩開後麵的兩人。不過對於日後每天都要過來兜售牛雜的邊戒而言,逃得掉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樣棄擔而去無異於治標不治本。
看到自己的盯上的獵物似乎想開溜,栗發青年製止住正要上前追趕的同黨,臉上一副貓抓老鼠的戲謔表情。
一前一後三人,穿梭於柯多曼區的大街小巷,雙方因為各自原因都沒有主動地打破彼此之間詭異的平衡。對於栗發青年而言,雖然背後有座穩固的靠山,但不按規矩辦事還是在人少偏僻的地方好;對於不想束手就擒的邊戒來說,自然是打虎不離親兄弟。
不久,一行三人路過了一處碼頭,邊戒在經過一個左邊肩膀卻長著兩條短小手臂的苦力工身邊時,有意無意地沉聲說了一句:“瓶塞。”
說完,邊戒繼續緘默地引著後麵兩個小混混四處兜風。
苦力工自然就是邊戒的二哥邊鋒,至於瓶塞則是邊戒三兄弟對一處胡同的說法。
二十來分鍾後,柯多曼區一處人跡罕至的荒廢小巷,邊戒徒然加速拐入一條前窄後寬葫蘆狀的死胡同。
這種偏僻的地方正適合做殺人越貨的勾當,無所顧忌的兩位江湖混混立刻趕追逃竄的獵物。
很快,兩人就追到了胡同的盡頭,卻發現落荒而逃的挑貨郎已經卸下貨擔,鎮定地站在那等著他們過來,最讓他們驚訝的是死胡同裏麵竟然多出另外兩個青年。
這兩個青年正是,邊戒的兩位兄長。多年相依為命的艱苦歲月,練就了邊戒三人彼此的無間默契。心知三弟遇到麻煩的邊鋒,待邊戒離開碼頭後,他立刻找到大哥邊關一起趕往瓶塞與邊戒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