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的眉眼用力的跳起來,一直不敢去想,忽視著自己的猜測。
“子熙,我沒有永遠,怎麼會有永遠呢?子熙,我快要死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安咬住唇,先是小聲的呢喃,之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動。
一直以來壓抑的事情,在這一刻,還是沒有壓抑的住。
子熙用力的擁住她,將她小小的身體包進自己的懷裏。
他猜得到,卻從不肯相信。
“安,我陪你,我陪你等永遠。”他相信,她會有永遠,那麼美好的女子,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呢。
“很早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快沒有時間了,我知道。”她伏在他的肩頭一邊又一邊的說著,不厭其煩。
異國他鄉,她才說出,一直說不出口的秘密。
卻不是在最愛的男人懷裏。
隻是,想給他留一個永遠的希望,不想他參與人生最後的悲痛。
而父母隻剩下她,所以,不告訴他們是讓他們知道她在,知道她在。
s市的一切狂風暴雨,一切醜陋,她不會再知道。
“伯母,安在家麼?”江琳看著空蕩淒涼的家,突然很想哭。
那樣的一個人,那樣不堪,卻輕而易舉擊敗了她對多年好友的信任。
“安說她去上班了。”安母慈愛的看著她。
“那微微呢,睡了麼?”江琳環顧一圈,問。
“許墨接走了。”安母的聲音淡了下來。
“對了,安讓我把她公寓的鑰匙交給你,有空你就去幫她看看。”安母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交給江琳。
江琳應了聲,與安母說了會話沒見安回來,便起身準備回去,在樓下,遇見迎麵而上的許墨。
“安回去了麼?”他的雙目泛出血絲,急切的問。
“安不是上班了麼?你不知道?”見他神色不對,江琳疑惑的問。
“真的不見了。”他轉身靠在牆上仰起頭,喃喃自語。
江琳愣住,從沒見過他這般頹敗的模樣。
真的不見了?
“安,丟了?”江琳問,小心翼翼。
灰的天,破敗的牆壁,萎靡的神情。
許墨沉聲不語,緊閉雙眸,眉心蹙起。
這一次,她丟的徹底,不言不語。
許墨的神情驗證了江琳的話,她捂住臉蹲在地上先是小聲的哭泣,然後怎麼也止不住。
那日,她不分青紅皂白。
昏暗的燈光,夜很黑,沒有月色,隻剩下一片沉寂。
“等等。”兩個人各自沉默了許久,許墨揉揉眼角準備離去,江琳出口喊道。
下了莫大的決心。
這一次,她不能再軟弱,她愛,便可以為自己所愛承擔一切後果,但是,旁人,卻沒有此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