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橋的這邊,奶奶歎了口氣,說:“孬好不計的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兩口子都年紀輕輕的,好好的巴結就能過一份好日子。”
沈母說:“娘啊,培軍小姑跟他小姑父可不是那懶惰的人,他小姑夫別看人話不多,可是個心靈手巧的,你沒看他們家的那些家具呀,聽說都是他小姑父自己打的,有這份手藝呀什麼時候都餓不著。”
奶奶說:”那倒是,當年給他小姑找婆家的時候也是看中了他小姑父人踏實還有個手藝傍身,咱們在村裏過日子不就圖個溫飽嗎,能有個手藝在呀什麼時候都餓不著。”
沈母說:“對,所以您呀就別擔心他小姑跟他小姑父的日子了。”
這婆媳倆還站在橋邊說話呢,培軍跟培茵已經跑到小橋的另一邊,正好小姑帶著小霞小河在收拾房子,看見這倆孩子來了,又聽說自己娘還有大嫂在後邊,忙出來接著。
小河流水不大,但是夏天的時候也負擔著泄洪的任務,所以小橋建的得有二十多米寬,小姑看見自己娘還有大嫂抱著孩子站在橋的另一頭,直接就跑了過來,說:“娘啊,您怎麼來了呀?”
奶奶說:“我跟你大嫂不放心你們,來看看,幫著你們收拾收拾。”
小姑爽朗的笑著說:“嗐,不就是三間小屋,我一會就能收拾完了,還用得著你們再跑這一趟嗎?”
奶奶說:“不來看看我們不放心,快走快走,咱們趁著天暖和趕緊收拾去。”
小姑上前接過沈母懷裏的培茵,抱著說:“我這大侄女又長了,培茵越長越漂亮了呢。”
屋子是青磚蓋的,茅草頂,門前還有兩級台階,是青石板壘的,沒有院牆,周圍已經用木板紮了一圈的柵欄圍起了一塊空地作為天井,雜草已經清除了,看著倒也幹淨整潔。
進了屋,右手邊是一個灶,是新壘的,已經燒了起來東邊的房間裏已經支起了一盤炕,看樣子是上午的時候壘的,光溜溜的炕上什麼都沒有,泥都沒有幹。
奶奶說:“這房子的牆厚實,冬天燒起炕不冷。”
小姑說:“嗯,上午的時候村裏幾個人幫著把炕支起來了,還是鐵柱大娘家幫著出的材料。”
支炕得用一種用黃泥加麥糠活在一起然後用木頭框子製作成一塊一塊的然後再晾幹的泥塊,這個可不是誰家都能接著就拿出來的,小姑這次分家比較突然,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些基礎設施用的材料都是各家幫著湊的。
奶奶說:“小霞大奶奶我看是個明白人,以後呀多跟人家走動著,咱倆村離得近,可有些事情還得這邊的人幫著出麵才行呢。”
小姑說:“娘,你放心好了,這個我都知道。我這個大娘家有個要說親的姑娘,已經相看了幾個,有兩家就是因為我婆婆整天跟著這麼又唱又跳的不是很滿意,我大娘對我婆婆就有些不滿意了,這次分家也是家裏人看我婆婆鬧的太過了,哪裏有做婆婆的逼著兒媳婦跟娘家人斷絕關係的啊,索性幫著我們把家分了還能消停點呢。”
奶奶說:“家裏有個明白人就行,璿啊,以後你們就自己當家作主了,有什麼事情你跟小霞爹商量著來,你們倆要記住,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夫妻不和鄰也欺,家和才能萬事興。”
小姑說:“我記住了,娘,您放心就好,小霞爹這個人啊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有點愚孝,不過這次被他娘砸的開了瓢心裏也冷了幾分,以後呀斷不流的去看看小霞奶奶也就是了,我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總是能省不少心。”
奶奶說:“那就好。”
把培茵放到地上,讓幾個孩子看著,大人就用大鍋裏燒的水洗了抹布擦拭門窗。
窗戶上糊的紙早就碎了,小姑索性都撕幹淨了,把窗欞擦幹淨了,等會再打點漿糊,把買來糊窗戶的硬紙糊上。
培茵跟在幾個哥哥姐姐的屁股後頭在院裏蹣跚的走來走去,小霞帶著幾個孩子把院子裏還沒有鏟除幹淨的草連根拔出來,放到院子的一個角落,等著曬幹了根部燒火的時候引火用,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過日子了。
培芝對小霞說:“小霞姐,你住在這裏害怕嗎?”
小霞說:“不害怕,我爹還有我娘我弟弟都在這裏呢,有什麼害怕的?我覺得住在奶奶的院裏才害怕呢,就怕大江在我看不見的時候欺負小河。”
小河說:“姐,以後我也不害怕了,等我長得跟培華哥一樣高的時候我就把大江欺負我的找回來,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