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組織人編草簾子,葦席,這個送到收購站去能賣錢,培茵的二奶奶是編葦席的能手,村裏很多人的這個手藝都是二奶奶傳授的,這次二奶奶也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葦席編製的技術指導。
沈家村周圍的河塘裏生長了很多的蘆葦,霜降之後那些蘆葦就被收割了,收割完了之後村裏組織二奶奶一幫子編葦席的能手,把蘆葦分了類,能編葦席的就選出來,不能編葦席的長得不是很好的就放到一起,可以編葦箔,蓋房子用。
選出來的蘆葦在經過破蔑,浸水,碾葦,投葦,已經成為一捆一捆的編葦席的原料。
破篾片,將一整根蘆葦用專門的破葦工具劈開為2--5片,好的揭葦手,揭出的蘆葦篾片粗細均勻,編織出的葦席,平整、不凹席心、不翹角。
浸水 把破開蘆葦篾片,灑上水浸泡;一般頭一天晚上浸水,第二天早晨起來進行碾壓。
碾葦 把經過充分浸泡的葦篾批,鋪在硬而平整的碡場上,用石頭碡來回的壓吧,其中要翻兩次,直到把葦篾壓的象皮子一樣。
投葦 就是分葦,按葦篾的長短分“頭葦”、“二葦”、“三葦”、“短葦”四等,分別成捆,織席時,各等葦篾有其不同的使用部位。
等到村裏的人在農閑的時候編葦席用的就是已經處理好的葦蔑,培茵對這個非常的感興趣,跟在二奶奶的身後,跟個小尾巴似的跟這就去了大隊院子。
編葦席在大隊部的倉庫,倉庫裏的糧食已經交了公糧,分到各家各戶,偌大的倉庫就空了下來,正好讓村裏的人在這裏編葦席。
二奶奶把人分成一組一組的,幾個人編一張葦席,這些葦席就是每家每戶炕上鋪的炕席,沈家村的葦席編製的質量在周圍都是數得著的,每年編製葦席也能給村裏帶來一項不菲的收入,所以村裏對每年的葦席編製很是重視。
編製能手手裏的速度非常的快,人蹲在地上,培茵眼裏隻看到紛飛的葦蔑,身後就留下一片光潔的葦席,二奶奶需要注意每片葦席的編製質量,有時候還得給來詢問編製方法的人耐心細致的講解編製的方法,一上午忙的團團轉。
村裏很多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來學這個,這個時代講究的是藝不壓身,會一門手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你謀生的手段,再加上沈家的二奶奶不是個藏私的人,誰去學都很耐心的講解,很多人都喜歡來跟著學編葦席。
培茵注意到四個女知青也在一邊看著,不過看她們的眼神,很是迷茫,估計能學會這個很難。
這幾個知青一直是培茵注意的對象,在培茵看來,吳佳佳是個很有階級鬥爭頭腦的人,把所有的領袖精神奉為圭臬,滿嘴的階級鬥爭為綱,估計這個活計不是她能幹的。
周曼妮估計家庭出身不是很好,平時話不多,做什麼都帶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文雅,學這個估計很勉強。
周茜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但總歸是城裏人,看她的樣子,好好的鑽研一番應該是能學好這個手藝。
最讓培茵刮目相看的是錢秀菊,一上手二奶奶就非常的高興,說錢秀菊心明眼亮的,不管是編個什麼花型,打眼一看就能編出來,所以四個女知青就留下一個錢秀菊在編葦席。
三個女知青加上王思鄭同輝兩個男知青就被分配去編草簾子。
草簾子也叫草氈子,蓋東西非常好,培茵記得以前坐火車的時候,路過一大片大棚種植區,那個時候是冬天,每個大棚上都蓋著一些草氈子,保溫性能非常好。
不光是沈家村,很多村裏都會組織著編草氈子,夏天麥收的時候把麥秸整理好留下來,等到農閑了就編成草氈子換錢,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的人真的是精打細算啊。
編草氈子的技術含量不是很高,在院子裏釘上釘子,拉上線,把麥秸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慢慢的編就行了。
這個也是有人專門負責質量監督,有質量不合格的就得馬上返工,要知道這些是要送到收購站去的,質量不行有可能所有的東西人家都不要的,所以從田支書到幹活的,每個人對質量都非常看重。
培茵跟著二奶奶,看著每個人都忙的團團轉,以前的自己從來沒有看過幹活能有這麼快樂的時候。
一上午的時間,大隊的倉庫裏就放了好幾張葦席,席麵幹淨整潔,席邊直溜,二奶奶看的非常滿意,特別是第一次做這個的錢秀菊,二奶奶誇了又誇,隻說是個眼裏有活的姑娘,說的錢秀菊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