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的人擔著很大的幹係,把杜明雋送到了青山那邊部隊的駐軍,那裏有程思遠帶著的一個營,那邊有個林場,裏麵關著包括大姑父在內的很多所謂的反革命,程思遠帶著的那一個營的官兵就是負責這些人的看押工作。
後來,為了杜明雋的事情,地區來了一些人在沈家村調查,因為是晚上,又是趁著黑走的,村裏沒幾個人知道,就算是知道,沈家村的人對外很團結,誰又會跟這些不認識的人說呢?就算是跟這些人說了,能有點什麼好處,以後怎麼在村裏立足呢?村裏人最恨的就是吃裏扒外的人。
田洪根回來說,見到了省玉大姐跟趙團長,省玉大姐聽說杜明雋是杜書記的孩子,二話沒說就說以後她跟趙團長帶著名雋,什麼時候這事情過去了什麼時候再讓名雋回來。
就這樣,等到這件事情再沒有什麼影響的時候,1974年的春節如期而來,又靜悄悄的過去了。
過了年沒幾天就是培華跟劉瑜茜的婚期了,劉瑜茜跟沈錦華一般大,省全大娘看劉瑜茜都要是要成家的人了,沈錦華卻還沒有個婆家,有些著急了,來沈家跟奶奶紡棉線的時候跟奶奶這裏抱怨呢。
農村有些人家自己織老棉布,防線車很多人家有,但是織布機可不是誰家都有的,一個村有個一兩台就很不錯了。培茵家裏有一架防線車,奶奶紡線的時候培茵就會蹲在一邊看著,奶奶一邊手裏不停的忙活著自己的活,一邊跟培茵說話,每每這個時候,培茵就會從奶奶嘴裏知道很多以前的事情。
培茵驚歎於祖先的聰明,白白的棉花脫仔防線織布,說著很簡單,但是那些純手工打造的物件卻是無數的先輩的智慧的結晶,棉花紡成線之後就可以織老棉布了。
省全大娘說:“大嬸子啊,你說我該咋辦啊,我跟省全就這個閨女,以後老了還得指望閨女在身邊照顧呢。”
奶奶說:“錦華娘啊,那你這是打算給錦華找個上門女婿了嗎?”
省全大娘說:“大嬸子啊,哪裏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我就怕找的人不合適,以後是錦華犯難為啊。”
奶奶說:“要不就再等等,錦華才十九歲呢,咱們村裏十九歲沒找婆家的這麼多呢。”
省全大娘說:“我這是看著培華跟人家小劉要結婚了眼熱呢。”
奶奶說:“他大娘啊,這是人家小劉憐惜我們家培華,覺得培華都這麼大歲數了,咱們村裏這麼大歲數還沒結婚的也不多了,我們真是感謝小劉呢。”
省全大娘說:“那是,大嬸子您呀真是修來的好福氣呀,找了這麼好一個孫媳婦,小劉在咱們村學農的時候咱們村裏人可都看見了,人長得好,性子也好,關鍵是幹活麻利,一點都沒有城裏姑娘的嬌氣。”
奶奶說:“那是,當時我還說也不知道誰家有福氣,能找這麼好一個媳婦兒呢。”
省全大娘說:“唉,看看您家,再看看人家培紅家,您家是找個好媳婦,人家培紅家找的是個好女婿啊,您說當初我怎麼就沒在點下手把李磊給弄我們家來呢。”
奶奶說:“還是二丫這個丫頭會看人下手快呢,誰知道人家一個城裏來的小夥子能安心的在咱們村裏下地幹活,人家李磊現在對家裏的老人的那些關愛可不是假的呢。”
省全大娘說:“誰說不是呢,對了,二丫懷孕了,我聽錦華說快三個月了呢。”
奶奶手裏搖著紡車,說:“這倆人結婚好幾年了,得有個孩子了,有了孩子呀這人就跟有了根一樣呢。”
省全大娘說:“可不是,我也是這樣覺得,要是沒有個孩子牽絆著,李磊得著機會回了城咋辦?”
這邊兩個人說著李磊跟二丫,那邊廂李磊也有煩惱事,前麵周曼妮來過幾封信,自己已經跟她說了,現在自己已經結婚,而且結婚好幾年了,對她真沒什麼,以後兩個人都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辜負了這段艱苦的插隊生活,幸好那些信是寄到知青辦公室,齊向南直到自己跟她的事情,偷著把信給留下,讓他在知青辦公室看完的,要不然,這幾封信寄到家裏,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呢。
周曼妮當兵幾年,據說已經提幹了,這次回家探親竟然來了沈家村。
周曼妮原本以為,當初就算是沒有把那層窗戶紙戳破了,可是自己對李磊的情誼在那裏啊,誰知道自己剛走李磊就跟村裏的沈蘭結了婚,自己聽到李磊結婚的消息,當時就想著請假回來問一個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稍微的再等一等,等到自己提幹了,能打戀愛申請了,自己就跟李磊確立關係,哪怕是李磊一直在農村,自己在部隊待幾年,專業回來這邊,隻要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家在哪裏不都是家嗎?
齊向南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常的清楚,原想著都是一起來插隊的,在一起吃苦受累的,能因為情投意合的結成一個家,相親相愛的在一起也是一段佳話,可現在一個雲英未嫁,情根深種,一個使君有婦,流水無情,李磊已經在信裏把自己的感情做了一個深刻的剖析,還是沒有阻擋周曼妮向往愛情的腳步,自打直到周曼妮要來沈家村,齊向南就一直提心吊膽的,又加上現在沈蘭懷孕了,這要是受個刺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真真是怎麼圓都不能把事情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