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那場最大的雪來的時候,省全大娘來到培茵家裏,跟奶奶還有沈母說:“春天的時候錦華親生父母那邊找人來說要認親閨女的事情,我跟錦華爹沒有給回音,這次人家又來了,說是錦華的親生奶奶知道了錦華的事情,這幾天一直病著,就想著見見錦華。大嬸子啊,現在錦華跟培軍定親了,錦華也算是你們家的人,我想來跟你們商量商量。”
沈母跟奶奶對看一眼,奶奶說:“錦華娘啊,要不咱們找人打聽打聽,看看那邊這麼著急的想著把閨女認回去是為什麼,我就不相信,生下孩子把孩子送出去這麼大的事情家裏能不知道?錦華娘啊,咱們離得又不遠,這麼些年都沒有來打聽孩子,現在這麼冷不丁的想著把閨女認回去,我覺得一定是有原因的。”
省全大娘有些為難的說:“我也是這麼個想法,可是不知道找誰去打聽好啊,我們家在西平城裏的親戚就我那個表姐,我那個表姐現在因為表姐夫被打成右派還在幹校勞動呢。”
沈母說:“這樣吧,等過兩天路上好走了,我去一趟瑜茜的娘家,請瑜茜的媽媽幫著咱們去打聽打聽,瑜茜的媽媽現在是一中的老師,認識的人應該不少。”
過了兩天,路上好走了,沈母跟學校請了假,用一個箢子挎著小米紅豆,跟瑜茜打了個招呼之後一大走就往西平城裏走。
傍晚的時候,沈母回來了,不過臉色有些不好看,培茵有些奇怪,平時自己的娘也不去走親戚的啊,這次突然去看自己的親家,回來了臉色還不好看,一定是有事情。
吃過晚飯,沈母跟奶奶打個招呼要去省全大娘家,培茵看了趕緊拉著沈母的手,說:“娘,我好幾天沒見錦華姐了,跟你一起去唄,天都這麼晚了,還能跟你做個伴。”
沈母覺得自己跟省全嫂子說話的時候孩子們一般都是在錦華的屋子裏玩,也就沒有在意,拉著培茵的手就去了錦華家裏。
省全大娘一看沈母跟培茵來了,招呼錦華還有跟錦華一起在做針線的孟若蘭帶著培茵去自己那屋子裏說話,拉著沈母的手就進了自己的屋子。
培茵看到省全大娘跟自己娘的舉動,就知道這是要背著自己還有錦華說話,心裏的好奇心實在是壓不住了,悄悄的到省全大娘的屋門口蹲著偷聽。
沈母說:“嫂子,得虧咱們去打聽這一遭啊,這孫家的真不是東西啊。”
省全大娘說:“怎麼了這是?看你氣的這樣子。”
沈母說:“我去了瑜茜家裏之後,把咱們錦華的事情跟瑜茜的媽媽一說,瑜茜的媽媽就說,這家人的事情呀她知道一點,這還得從開春的時候說起呢,說孫家的大閨女已經二十了,長得很漂亮,這對象還沒著落,高不成低不就的找了兩年都沒有找著合適的,跟西平城的一個小青年相了親之後,她沒看上人家,那個小青年倒是看上這孫家的閨女了,孫家的閨女又不願意,偏偏這小青年三番五次的去孫家,後來這小青年那點耐心也磨沒了,就帶著幾個小混混去了孫家,跟孫家的說,你家的閨女既然不願意跟我,跟我相的哪門子親?反正你們家的閨女要是不嫁給我就甭嫁給別人家了,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在這西平城裏那可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