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遂聽秦夫人嗚咽道:“蕭兒,蕭兒,你別怪為娘,你若不同意這門親事,你父親便要將我們從鳳家除名,你知道娘下了多少功夫才讓你認祖歸宗嗎?娘不能看著你從鳳家被除名,你是鳳家的孩子,從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再說娘給你打聽了,那墨家少爺隻是身子弱了些,為人還是很寬厚的……”
後麵的話鳳蕭聽不清了,也無需再聽清。
秦夫人這輩子最在意的,便是鳳家,甚或說,是鳳蕭寫在鳳家族譜上的名。為了這個因由,她曾經這堂堂長安城第一美女,與家中決裂,甘願在鳳家做小。
在這一點上,她和原主鳳蕭同樣的固執。
一個為了鳳蕭在族譜上留名,一個為了博得一絲父愛。
為此,不顧一切。
鳳蕭心裏罵了一籮筐的三字經,卻還是抵不住藥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她在一個轎子裏。
她身著鳳冠霞帔,頂著紅蓋頭,意識在轎子的顛簸中沉浮,如陷夢魘般,怎麼也醒不過來。
轎子在靜謐中前行著,不知要去向何方。不多時,轎子停了下來,她隱約聽見低低的交談聲。
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準備妥當了麼?”
另一個尖細的女聲笑言:“您放心,都準備好了。”
先前那人又問:“那行吧,把人抬去少爺房裏。”
女聲一陣低笑:“是是是。”
鳳蕭強行睜開眼,視線不過蓋頭下方寸之地,隨即轎簾被掀開,一隻塗著鮮紅蔻丹的手伸進來,貼了張傀儡術在她胸口,隨即朝她輕輕一勾:“夫人,請隨老身來吧。”
她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一步一個指令的走出轎子,手搭著那枯瘦的手,一步一步前行著。
她昏昏沉沉的隨同那女人到了一間屋子,有人灌她喝了什麼東西,又蛻了她的衣裳,將她送去了一張床上。
床上還有一人,身體冰冷如屍體,可她知道那不是,因為她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
遂聽那尖細的聲音曖昧道:“少爺,春宵苦短,切莫辜負。老身告退了。”
腳步聲漸遠,房門輕輕闔上。
四下,靜謐無聲。
鳳蕭隻覺得越來越熱,一股邪火穿梭在四肢百骸之中,融進血液裏,如同滾燙的炎漿,灼燒著她的意識。
昏昏沉沉中,她清醒了片刻,意識到剛才被灌了什麼東西,起身想離開這地方,頭上的紅蓋頭無聲滑落,隨即一具火熱的身體自她身後覆上來,粗喘聲如雷灌耳……
“夫人……”
低啞的聲音夾帶著壓抑的****,如同一點星火落在她這幹的不能再幹的柴禾中,轟然一聲響,她最後一絲清明散去,模糊的視線中,一張熟悉的臉漸漸逼近,噴吐著灼熱的氣息,奪走了她的呼吸……
紅鸞帳暖,春光無限。
月光落在床前,輕紗搖蕩,一聲低吟自帳內傳來,隨即潑墨般的烏發墜地,一隻纖細修長的手猛地抓住輕紗,又徐徐滑落,未及落下,便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接住,緊緊扣住。
低沉的帶著些愉悅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裏,和著那一聲聲婉轉低吟,緩緩蕩開:“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