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一頓,就聽領頭的中年人問:“族長,這麵……您還要麼?”
清塵道:“你們吃吧。”又補充了一句,“我放了許多靈藥,你們根基差,適量而食。”
“多謝族長賞賜!”幾人高興的叫起來,等清塵一走,就撲上去搶奪起來。
“哎呀別搶別搶都有份兒!”
“這可是族長親手做的,靈藥啊!太奢侈了!”
……
走了很遠的清塵看了眼端著的麵,心想,這奢侈麼?當初鳳蕭做個麵放的比這些靈藥還多,他很多時候滋補過度,隻能依靠不斷煉劍去揮發藥效,以免撐壞身體。
他給她做的麵湯裏,放了很多安魂的東西。雖然她身上來自惡鬼的罪孽被東皇司代受,但她因承受那滔天罪孽,險些魂飛魄散,如今外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損傷,其實內裏脆弱不堪。
回到東院的時候,鳳蕭卻又醒了。
正在院子裏練劍。
清塵便就站在院門口沒有進去,默然的看著她發泄似的練著,一院子的植被在她淩厲的劍氣下毀了大半。
清塵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她劍勢猛然一轉,手腕一用力,眼看著就要震斷銀霜,清塵閃電般掠上前奪過劍,劍向一轉,銀霜便飛出去,咄地一聲插入了柱子上。
“何必與一把劍過不去,先坐下來,吃點東西。”清塵將碗放在石桌上,鳳蕭隨之坐下,接過筷子挑起麵,淡淡道:“既然拿劍保護不了我想保護的人,不如毀了幹淨。”
吃了一口麵,她讚道:“味道不錯,廚藝比以前好了。”
她絕口不提東皇司的事情,但會時不時摸了下被她係在腰上那裝著鬼胎的袋子。
清塵知道她慣來擅長掩飾,不管發生什麼事,總喜歡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粉飾太平自欺欺人。
從前他總認為她太過冷情,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什麼也不在乎。直到這一世,不再是她徒弟後,他看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鳳蕭。
曾經他以為這輩子他隻能仰視她,如今才發現,他眼中那高不可攀不敢褻瀆的人,也不過隻是一個平凡人。
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都不關心,隻是擅於把一切負麵的東西都藏起來罷了。
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立於她身後,雙手攏在袖子裏,道:“你不想問問關於東皇司的事情?”
“不想,又不是死了。”
“他確實已經死了,你腰上的那個鬼胎即便將來成長起來,也不會是東皇司。”
“這湯裏放了些什麼?挺香的。”
“鳳途和秦夫人的遺體被鳳家人拋去了亂葬崗,據說後來有人替他們收斂了屍骨。”
“你煮了多少麵?我饒了太久,恐怕吃不飽。”
“他們被萬劍穿心,你不想報仇麼?”
鳳蕭猛地捏斷了筷子,狠狠砸過去,筷子打在清塵胸口,嘩啦啦跌落在地。
鳳蕭怒道:“你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頓飯!”
清塵定定的看著她,“不能。”
“你這個……”鳳蕭說不出來了,她被清塵緊緊摟進懷裏,而他身子在輕顫。
“蕭兒,我還在。”他說,“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