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忽停。
崖邊,玄昕還在猜測那店小二是個什麼人,便見兩道身影踏空而來。
當先那人,赫然就是方才登上聖峰的店小二。這店小二還拉著一人,頃刻間到了麵前。
待到玄昕看清被其拽著的是何人,眼珠子都要驚掉了:“尊尊尊尊尊、尊主?”
自數十年前尊主徒步登上聖峰,繼任尊主之位以來,可從未聽說過尊主何時下過聖峰啊!
他震驚的瞪大雙眼,謹言根本沒注意到他,目光虛虛地落在被鳳蕭拉住的手腕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一襲白衣,墨發乖順的伏在身後,那寒風未擾一絲。
鳳蕭衝玄昕打了聲招呼:“嗨,你們氣神宗哪兒有酒?”
“庫、庫房……”玄昕覺得,自己大約是魔障了。
鳳蕭拍了拍少年的肩,笑彎了眉眼:“謝啦!”
說完,二人便消失不見。
玄昕瞬間石化當場。
待到回神,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壞了!”
庫房那邊有護衛把守,但尊主這麼些年沒有走下過聖峰,宗門之中除了幾名大執事與他們這群神衛,無人見過尊主本人啊!
而且……
尋常人若觸碰尊主,會出大事的!
然而等他匆匆趕到庫房,便見所有護衛已然化為冰雕,一個兩個臉上尤帶著驚恐之極的表情。周邊圍滿了人,正或驚或疑或擔憂的在這些“雕像”身邊打轉。
一見玄昕來,眾人唰地同時站直身子,統一行禮:“玄昕大人。”
“嗯。”玄昕清咳一聲,道:“不必驚慌,留些人將他們搬去雲執事那裏,其他人都散了吧,圍在一起嘀嘀咕咕成什麼體統!”
“是!”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冰雕們抬走,不一會兒,庫房外便清淨了。
玄昕端著的架子一散,三步並做兩步奔進庫房,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當他看到庫房中被搬拿一空的酒窯時,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暈倒。
深夜。
蒼穹如幕,星河璀璨。
聖巔之上,月光如水銀泄地,整個聖巔亮若白晝。
大殿之前已是一片狼藉。
“喝!”
兩個酒壇撞在一起,發出沉悶聲響。
鳳蕭整個人懶散往後一躺,支著胳膊倚在殿前台階上,在冰冷的風霜裏,仰頭又是一壇酒下肚,渾身暖洋洋的。
她身邊東倒西歪的扔了不少酒壇子,臉頰被酒氣熏得紅撲撲的,眉眼間透著一股慵懶,百無聊賴般望著夜空。
“你怎麼不喝?”她撐著額頭,瞥向身邊之人。
男子白衣散開在冰霜之上,他盤坐如鬆,骨節分明白若冰晶般透明白纖長五指握著深色酒壇,在月光下猶若泛著一層薄薄的光芒,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
他微微垂眸盯著手中酒壇,像是看著什麼新鮮玩意兒似的,“我沒喝過酒。”
“那你嚐一口。”鳳蕭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也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就試一口,若是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找你喝了。”
謹言沉默片刻後,將手中的小酒壇遞了過來。
鳳蕭一愣:“你給我作甚?你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