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的酒量，簡直驚人！
很難想像他是一個曾經滴酒不沾的人。
鳳蕭已經很久不曾喝酒喝得這樣酣暢淋漓了，待到酒喝完，火堆也即將熄滅。
她的興致依舊高昂，反觀謹言，也一改原本的端莊模樣，身形微斜，單手撐著額角，一手拎著酒壇，閉著雙眸，似是睡著了。
那冰霜似的俊臉上，帶著一絲緋紅，不知是火光映照所致，抑或是酒氣上臉。
鳳蕭悄咪咪的傾身過去，抬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咦？沒反應？這是醉了？
她輕喚了一聲：“尊主？”
“謹言？”
“你醉了嗎？”
她喚了幾聲，謹言都沒反應，她心道，這模樣應當是醉了。
思緒方落，謹言睫毛一顫，睜開眸來。
月光落進去，宛如覆上了一層溫柔的光彩來。
“嗯？”他薄唇未張，發出一個慵懶沙啞的單音節，令人耳朵一麻！
鳳蕭見他醒了，急忙撤後，假裝喝酒。卻見謹言撩了她一眼，便又將眼睛閉上了。
分明是醉了吧？！
鳳蕭興奮的摩拳擦掌，做賊似的放低聲音又喚了幾聲，得到謹言的回應後，她湊過去，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溫聲問：“你醉了嗎？”
謹言道：“沒醉。”
聲音有些含糊。
鳳蕭好笑，醉鬼都喜歡說自己沒醉。
她不知道謹言喝醉酒後是什麼樣子，無論是從前那個陸謹言，還是現在這個氣神宗尊主，她都不知道。但看模樣，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她的聲音便又放低了些：“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謹言：“……嗯。”
“那好，我們來玩個‘我問你答’的遊戲，可否？”
“可。”
“您今年高壽？”
“不足百歲。”
鳳蕭倒抽一口氣，好家夥！修煉界活得長的人比比皆是，便百歲左右者，皆不可能保持青年之態。這謹言的‘不足百歲’，聯想到玄昕先前所言，所是離百歲也不是很遠，看上去竟如此年輕，看來氣神宗駐顏有術啊！
她心中感歎著，絲毫不耽擱她套話，語速快了許多：“玄昕是你親自挑遠的神衛？”
“嗯。”
“今天那兩個人是天樞殿的執事吧？”
“嗯。”
“你還能背出《夙魂》篇的內容麼？”
謹言：“……”
在鳳蕭一臉期待與忐忑中，他緩緩睜開了眸。
而後定定的瞧著她，一字一字道：“我，沒，醉。”
鳳蕭：“……哈哈哈哈哈沒醉啊，我知道你沒醉啊，遊戲好玩嗎？”
她臉不紅心不虛，十分自然從容，好似剛才趁人之危想套話的不是她一樣。
也就是不熟悉她性子的謹言還這般毫無防備，否則換了清塵或東皇司其中的任何一個，早在一開始就直接戳穿她的小心機了。
謹言終究是與清塵不同，他並未給鳳蕭難堪，須臾，他忽然話鋒一轉：“在此處陪我一年，我幫你救人。”
鳳蕭錯愕，沒想到他的條件這樣簡單，不確定的問了一遍：“就、陪你一年就行了？”
謹言頷首。
他學著鳳蕭的樣子晃了晃酒杯，喝了一口酒。被火溫過的酒帶著酒氣與溫熱劃過唇齒，淌過喉嚨，一路湧入心頭。
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