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這種東西,似乎跟調皮孩子有種必然的聯係,但張傑瑞以前沒怎麼碰過,浪費錢不說,那封麵明明寫著“吸煙有害健康”,還跟個傻冒似的朝裏麵填,死了活該。
但是這會,張傑瑞狠狠吸了一口,讓辛辣的味道在肺裏轉了個圈,又變成煙圈吐了出來。隨著腳下的煙蒂不斷增多,張傑瑞把一盒又一盒煙變成空煙盒,竟然覺得那是一種解脫。外麵的天一樣的陰沉昏暗,雨還是下個不停,淋漓的讓人苦悶無比,似乎非要把你逼瘋一樣。
自從重新見到木木那一刻,張傑瑞再也沒有離開這裏,他生怕會錯過與木木難得的見麵。抽完煙就守在病房,靜靜看木木睡著的樣子,心裏也就越來越難過,實在受不了就出去吸煙,直到嗆的直咳嗽,連肺都咳的隱隱作痛……就這樣周而複始,不管白天黑夜……
英雄打電話問怎麼不上班,張傑瑞說在守著木木,英雄那邊發起了牢騷,這才剛老實幾天,為了女人又不幹活了,對了,木木是誰?張傑瑞直接把手機掛掉,再也沒接他的電話。
到了第三天,俞曼麗也打來了電話,一接通就破口大罵,問你小子想幹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紙裏麵可包不住火,再不去上班我也沒辦法了。張傑瑞的聲音已經低沉而沙啞,姐,我找到我的女孩了,但她卻要離我而走。俞曼麗聽出有什麼不對,讓他老實呆著,開車就過來了。
馨兒也是到了第三天才知道這事情的,這就是她工作的醫院,找熟人給木木調換了單間,又忙著找專家谘詢。但是人的生命在疾病麵前,有時候真的不堪一擊,每個人都在搖頭,木木現在隻是在拖延時日,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火火已經不哭了,整個人都消沉了,趴在病床的一角睡了過去。張傑瑞的臉龐有些慘白,眼眶明顯塌陷進去,眼球裏滿是血絲,正坐在床邊小凳子上削蘋果。
猶記得上學的時候,每次木木生病,他都會出去買蘋果,那時候日子比現在還要窘迫,平時是不舍得吃的。木木總是一邊抱著大蘋果啃,一邊聽他的俏皮話,病也就好了多半。而如今,張傑瑞已經削了很多的蘋果,卻始終沒有人吃。
火火昨天發了瘋似的拽著他的手,求你別削了,看著難受。當時俞曼麗恰好在,拉住了火火,說他也很難受,三個人愣了半天,還是各幹各的。
心緒一直都是起伏不定,張傑瑞幹咳兩聲,最近這煙確實抽得夠猛,水果刀劃過了手指,嫣紅的鮮血順著削了一半的蘋果流下。張傑瑞似乎並沒有覺察,端詳著木木的臉蛋,這也許會是她最後的美麗,醫生早上說過,她隨時都可能離開。
一滴眼淚帶著熱量滴下,落在木木微微閉著的眼睛上,木木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雙大眼睛睜開了,有些詫異的看著張傑瑞。
“木木,你醒了?……來,這是我給你削的蘋果,快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