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別處轉一圈?洗浴中心還是卡拉OK啊?幹轉花不花錢啊!”孫海濤認真的問。
“你給我滾!!小心我整死你!還要不要記燒三七,五七和七七的流程?”林鵬飛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兄弟誤人祖先。
“要,都要!簡單點說,紙小,我這記不下了都!”林鵬飛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孫海濤正拿著旮硬手紙在記著。
“紙小?你不是說準備本了嘛!草!三七燒搖錢樹,聚寶盆,五七得去殯儀館,所謂五七三十五,亡人在受苦,兒女來獻花,少打三十五,五七得燒五盆花,冰箱,電視,洗衣機!七七得燒船,正所謂七七四十九,人在水上走,要想過此關,必須坐船走!百天還得去殯儀館燒,燒樓房,糧倉,汽車啥的!”
“等等…電視要平板的還是老式的大彩電?洗衣機呢?單筒的還是啥?汽車國產的和日韓牌子的行不,丟份不?還有那個船,要啥樣的啊?小舟那樣的還是遊艇那樣的啊?對了,怎麼不用燒手機嗎?那樣多方便聯係這頭啊!”
“滾,你給我滾!!”林鵬飛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直接掛掉了電話,這心碎得,捧出來跟餃子餡似的。
“靠,掛老子電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氣!”孫海濤整理好硬手紙上的資料發現自己的“倒騎驢”小攤上隻有燒紙元寶之類的,根本沒有紙紮一類的祭品不由歎道:“唉,你說我趁著清明節賣點燒紙我容易嘛我!還遇上個燒頭七的!你說你燒頭七就燒頭七唄,哪不好買紙紮,非得跑到我臨時攤點這訂購!唉…講點職業道德哥就把東西給你采購齊嘍吧!”
孫海濤看了看表上的時間,離那個客戶來取東西的時候還有一段,便騎上三輪車往郊外的造紙廠以及殯葬一條街而去。
快清明節了,郊外的一處廢舊造紙廠門前停著來自省內各地的“燒紙”采購商們,他們正成車成車的將燒紙拉往省內各處。廠子的管理還算合理,送廢紙垃圾的車輛隻允許從廠子的後門進出,成車成車的廢紙也源源不絕的從省內各地運來。
造紙廠內機器轟鳴,四台製漿機正在高速運行著,為了降低成本,廠裏采用廢紙脫墨製漿工藝,由於廠子裏根本沒有任何汙水處理設備,廠區的牆外汙水橫流,簡直對廠區周圍的環境造成了破壞性的打擊。
趙雨豔光著腿,穿著細根涼鞋陪在比他大差不多三十歲的李少山身邊在廠區裏轉著,隻走了幾步便被汙水濺到了腳麵上,這讓她尖叫不止。聽著那轟轟的機器運轉聲她感覺到無比的厭惡,無奈隻好坐回到別克君越車裏,撅著嘴擺弄著手機打發時間。
李少山則不同,聽著機器高速的運轉聲他感覺到比跟趙雨豔做|愛更加的亢奮。原因有二,一是他對趙雨豔已經熟悉得不再有任何激情,最近幾天甚至做起來五六下就出現買單收功的現象。這當然不是因為李少山老了,而是因為膩了!
二是因為今年李少山省城的老板兼大哥砸重金聯合省市的幾位領導共同收購了這家瀕臨倒閉的造紙廠,而今年正趕上全省為了迎接全國運動會而大搞倡導文明祭祀,消滅遺風陋習活動。
做為有著幾千年的文明古國來說,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在清明時節買上幾捆燒紙去祭拜一下自己的親人。現在臨近清明,放眼全省,有著像樣規模的造紙廠基本都被叫停了。小作坊也所剩無幾,所以說現在的燒紙市場根本供應不上那大大的缺口。
李少山的造紙廠生產出來的燒紙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四麵八方的訂單嘩嘩的,生產粗糙的黃燒紙基本沒有技術含量,原料更是便宜,現在的造紙廠說是日進鬥金一點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