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煤價下滑的厲害,經過電廠新一屆領導班子們研究決定,特事特辦,不能難為我們的送煤戶,按照最新的價格可以先結一小部分煤款,其餘的等電廠有了錢後在給,五塊錢每噸的差價不但沒了,給結的部分按現價比當初買煤的時候還要賠上百十來萬,這些錢還不夠給銀行利息呢,這下可是愁壞了劉富城。
他心裏明鏡似的,哪缺錢電廠也不會沒錢!一個個領導臉蛋錚亮,吃的噶肥,發電的冷卻塔依然冒著煙,成車皮的煤還呼呼的往裏進著。
哪個領導沒幾個送煤的關係戶,新書記一樣有,關係戶送煤還是按月結帳,一點沒變。
劉富城這下傻了眼,煤款看來得打水漂啊,那可是賭進去的全部身家啊!
玩煤的,沒有不黑的,給人送煤被人掏地溝的事很多見,劉家最近專心往電廠送煤,加上最近資金鏈斷裂,劉家送煤的一些客戶也不能不用煤停了設備不生產吧,紛紛另找賣家或被人掏了地溝。
急火攻心,劉富城差點住進了醫院,劉浩急急從學校趕回來看望。
年輕意味著衝動,問清原由之後,劉浩想偷偷去找新任黨委書記理論,結果連辦公室都沒進去,人家根本不見。
劉浩氣不過,在樓下大吵大鬧之後才憤憤離去,結果剛回到家,父子倆便被幾個眼生的人給打了,劉富城則住進了醫院。
動手的幾人膀大腰圓都戴著大粗金鏈子,打完後開著兩輛陸虎囂張的走了。報案後按車牌號碼一查,幾個人都是阜新清河門東梁村煤礦、煤場的老板,個個資產過億,派出所打電話往東梁村派出所象征性的問了問情況就拉倒讓回家等信兒了。
眼下銀行追債,在過個把月還不上錢,劉家的房產,車子所有東西就得收走抵債了。
劉浩說完,沮喪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老大,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明明被人雄了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挺窩火,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把欠的錢要回來,至於找那幾個打人的煤老板報仇以及把被掏的地溝搶回來那都是後話!”
“還報什麼仇搶什麼客戶啊,我們家現在連住院費都快拿不起了!唉…”
正說著,林鵬飛隻感覺兜裏的手機一震,拿出一聽苗雨抒惶恐的聲音:救命啊,這個警察是壞人…便掛掉了電話。
林鵬飛聽到救命兩字感覺心裏一緊,幾乎慌了神,腦袋裏都是不好的畫麵。他立刻回拔了過去,那邊已經無法接通了。
“那什麼,我這有急事得先回學校去!馬上!”林鵬飛抬步便跑了起來,伸手攔了輛醫院門前等活的黑車。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跟你回去?”劉浩追了過來。
“我趕時間不跟你細說了,那什麼,浩子,你留下照顧你爸吧還是他還在醫院呢!要帳的事我能幫上你,真的,你回頭等我電話!司機大哥開車吧!”
車子開出去幾米,刹車停在路邊,林鵬飛將銀行卡從車窗扔了出來:“裏麵有些錢,你先用著!再聯係!大哥麻煩你快點,我趕時間!”
……
早上,苗雨抒跟往常一樣,為父親苗俊明做好了足夠一天的飯菜後便出了門。她在學校那邊請了一周的事假,不用去上學。按理說正值高三的高中生沒有特殊原因學校是不給這麼長的假的,但是苗雨抒自從家裏遭受變故以來,成績雖不至於一落千丈,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歸已經拉下很多了。所以老師對她除了感到惋惜之外,並無過多的表示什麼。
麵對老師以及同學們異樣的眼光苗雨抒沒有辦法,父親需要大筆的金錢維持生命。難道眼看著父親因為吃不起藥而死去嗎?這樣即使自己高考有個好成績又幸福嗎?
這些年苗雨抒孤獨慣了,已經習慣辛酸,難過的時候就蹲下來,抱抱自己。這樣至少知道還有自己在陪著自已,知道自己沒有放棄自已,讓自己有了勇氣堅持。
她拿著小服裝店出兌的幾千塊錢的銀行卡趕去火車站,打算去沈陽的五愛市場小商品城等處批發些絲巾,襪子或者女生小飾品之類的東西拿回來早晚擺攤來賣,為了節省費用,她的書包裏除了路上複習的課本之外還自帶著飯盒和水。
不是節假日,小城火車站的人不多,但是剛進火車站苗雨抒就被一個歪戴帽子的警察叫住,那警察態度很惡劣,說要查身份證。
“憑什麼?你沒有合理的懷疑根據,更沒有先出示自己的執法證件,你這是違反居民身份證法”表麵柔弱的苗雨抒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善,如果隻是配合檢查當然可以,那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哈哈”那警察不怒反笑,道“少廢話,我懷疑你夾帶違禁品,還要檢查你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