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怔了一下,趕忙裝出一副不知道冥皇在說什麼的無辜相。
“別跟我裝了,”冥皇笑了笑說,“你以為老夫年紀大了就糊塗了嗎?也罷,我這把老骨頭,在這世間熬了這麼久,六道之中就那麼回事兒吧,是是非非的,老夫不願意去花心思琢磨,更不願意想。就這點上,咱們爺兒倆是有代溝的,我不讚成你一頭熱血去給世人做事情,你明白嗎?”
公子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心說你這老掉牙的東西本來就和我有代溝,我要真成了你還不悲劇了!
冥皇看出了公子羽對他的不屑一顧,擺了擺手說:“我就知道你聽不進去。還是那句話,你太年輕了,自己個兒在六道裏多走走吧,走遍了,就品透人情冷暖了。好了,老夫也不聒噪了,聖火令拿了就拿了,回頭魔皇和魔尊真的問到我頭上,我幫你褶過去。”
“這……能行嗎?”公子羽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他知道魔皇和魔尊可不是吃素的。
“沒我這保守的老東西豈不更好!”冥皇拍了拍公子羽的肩膀,說,“去吧!”
公子羽坐到巨兀的頭上,輕輕拍了拍它的角。巨兀長鳴一聲,一縱身便載著公子羽消失在雲層之中。
巨兀的速度無疑是極快的。
坐在巨兀之上,如匹練般穿行,破竹而出。巨龍回旋在山林間,四周的風雲為之變色,山林的萬獸奔逃。巨龍不在意,公子羽也不在意。
公子羽站在黑風穀裏,寒水湖前,幾棵萬年不老鬆在側。
巨兀隻能送它到這,不知為何。
這已是天邊,已經沒有了出路。
湖水格外的清淨,‘寒水湖’的石碑立在一邊。
公子羽繼續向前行走,走過那些孤清的不老鬆,湖水的涼氣裹挾著山風吹到他臉上,同時到來的是撲麵的寒意。
他必須離開這個黯然世界,但這黑風穀已是絕地。
怎樣才能離開這片黑風穀?事實上,他現在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黑風穀明顯比別的地方要寒冷很多,原因便應該是身前這片寒水湖,他仔細地觀察著寒水湖的水麵,任由寒意在自己的臉不停地一層層鋪加,直至眉眼上都漸要生出一層寒霜。
這是一個天大的難題,公子羽想借助環境的幫助讓自己更冷靜一些。
……
黑風穀四周,穀壁陡峭,直入雲霄,不老鬆下舊年的葉瓣成堆,竟未被風拂走。
將黑風穀四周的景物深深記在心裏,公子羽在湖畔盤膝坐下,閉上眼睛,靜心寧神。
沒有想到,過陰宅、走苦宮、拿到阿鼻重淵劍之後,居然會被困在此地。在世人看來這真是一個笑話!
……
公子羽睜開眼睛,站起身來,再次望向黑風穀四周。
那十餘株散落湖畔的鬆,湖邊緣岸石嶙峋,有著不老鬆的襯托,此景格外的美,格外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