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的二十號,遊客們開始被安排從都蘭離開,蘇澤也是如此。
這幾天他關掉了所有的通訊設備,讓自己盡量處在孤獨的環境下,他開始思考自己成為獵人的意義。
記得他當初為了成為獵人險些和陳寧決裂的是時候,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讓自己不那麼無能為力。
但是在外麵行走了許久之後,他發現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他的對手也變得越來也強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有能力保護別人了,直到看著那個小女孩為了拯救自己而變成怪物,他所有的高傲和自負全部都被擊潰了。
如果擁有的力量不能夠阻止悲劇發生,那麼他要這力量還有什麼用?
五月二十號,蘇澤出門了,他去市政廳拿返程的火車票,亞諾想讓他多留一段時日,但是他拒絕了。
市政大廳出來,蘇澤茫然的走在街上,他下意識的朝著天幕遊樂園的方向望過去,那個高大的摩天輪已經消失了,或者說它從來都不曾出現在過那裏。
“嘿。”一個輕快的聲音響起,有人拍了拍蘇澤的肩膀。蘇澤回頭,是他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
她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帶著一頂草帽,脖子上掛著那台相機。
“玩的還開心嗎?”女孩問。
“勉強吧。”蘇澤牽強的笑了笑,他不想把自己糟糕的情緒傳達給別人。
“對了,上次那件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不如我請你喝點東西吧?”
蘇澤本來想拒絕,但是又想到自己回到酒店也沒有什麼事,在安靜的環境下反而會徒增痛苦,於是就點頭答應了。
……
女孩名字叫陳月,是一個攝影師,這次她來這裏就是一邊旅遊一邊取材。
她跑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人,所以性格也頗為開朗,兩個人坐下的時候她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她給蘇澤講自己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個歌手,但是後來她聽說歌手平均每天要練歌26個小時,於是就果斷的放棄了。
她現在一邊遊山玩水,一邊拍照片給一家攝影雜誌社。雜誌社給她的報酬很高,甚至還在雜誌上專門有她的專欄。
“拍到什麼了嗎?不介意讓我看看吧?”蘇澤問。
陳月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色:“這些還沒修過,所以你不要太失望哦。”
“嗯,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蘇澤接過相機,開始在相冊裏瀏覽起來,女孩拍的照片都很好,構圖取景無可挑剔,大片大片的淨月花田,還有山川和河水,每一張都很漂亮。
除了一張,一張拍攝時間最久的照片,因為那張照片是在火車上拍的,拍下的是蘇澤在火車上趴在桌子上酣睡的照片,車窗外是紅彤彤的夕陽和大片大片的曠野,車窗裏蘇澤頭枕在雙臂上,睡得正香。
不過說實話,自己的睡相並不怎麼好看。
他抬起頭瞄了陳月一眼,陳月呆了一下,急忙奪過了相機,臉漲得通紅:“我……我就是興趣使然,隨手拍一下,你……你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刪除的。”
“沒什麼。”蘇澤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