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睡在這怪味難聞的通鋪上,肖堯是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才漸漸沉睡過去。睡夢中,他隱隱的聽到了哭泣之聲,心中陡然一驚,折過身來看向睡在自己身後的靜兒。這房子的燈,即使在夜裏,大家都睡著了,也不會關,是為了便於監督。
低泣的哭聲,正是錢靜發出的。她還在沉睡中。在燈光下,靜兒那小臉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嘴裏喃喃的說著:
“肖哥哥,你不要走,肖哥哥,你不要走,靜兒乖,靜兒聽你話。”
“唉,這孩子,是被夢淹住了,她把現實當成了夢,而把夢當成了現實。她在擔心你丟下她不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小哥,麻煩你叫醒她把,她醒來隻有看到你,才會安定下來。”
靜兒的爺爺,也醒來了,見到孫女這樣,也是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老人經過的事多,看出來些門道。
“靜兒,醒醒,靜兒,醒醒。”
肖堯不敢大聲喊,倒不是怕驚醒了其他人,他是怕嚇著了靜兒。可是肖堯連叫帶晃了幾次,靜兒還是沒醒,嘴裏還是喃喃的說著原話不停。肖堯一下子心疼極了,掀開靜兒的薄被子,一把將靜兒抱在懷裏,嘴裏喊著:
“靜兒,不哭,哥哥在呢。”
還是這樣一句輕輕的話語,靜兒頓時停住了哭聲,迷茫的眼睛,看清是肖堯抱著自己,伸出嬌嫩的雙臂,裹住肖堯的脖子,輕聲的抽泣起來:
“肖哥哥,你不要丟下我,我會很乖很乖的,我會聽你話的。”
“靜兒,不哭啊,哥哥不會丟下你的,哥哥也舍不得丟下你啊,你這麼乖,我很喜歡你的,怎麼會丟下你呢?睡覺吧啊,把別人吵醒了就不乖了哦。”
“嗯,我不哭,靜兒不哭了,肖哥哥,你抱著我睡,我就不怕了。”
這次靜兒爺爺和肖堯,都沒有再次拒絕靜兒的要求了,就這樣,肖堯抱著還是滿臉淚痕的靜兒,和衣而臥。
清晨,隨著一聲鍾鳴,起床的時間到了。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早起跑步鍛煉。主要還消耗他們已經不多的體力,避免他們因體力旺盛而無事生非,肖堯再次帶著靜兒到水池邊,把她的小臉洗幹淨。還捧了一口水,讓靜兒含在嘴裏漱口,可沒等肖堯說吐出來,靜兒已經把那口水咽了下去。肖堯急的幹瞪眼。隻好又諄諄教導她,下次漱口水要吐掉,不要喝下去。然後拉著靜兒,一起加入了晨跑的行列。
昨晚的晚餐,肖堯和郭亮都沒怎麼吃得下,現在跑起來,肖堯的肚子,沒一會幾咕咕的叫了起來,這感覺,比那天在車站幫人拿行李,一天不吃飯還難受。好在這晨跑這隻慢跑,大家稀稀拉拉占了整個大院,不用跑起速度來。
在饑腸轆轆中,肖堯終於熬完了晨練。就等著早飯的鍾聲響起。靜兒一直跟隨著肖堯,一步不離,肖堯見靜兒臉上有不少汗珠,就帶她到水池那給她洗了把臉。然後肖堯看向胖站長的房間,見門已經開了,就讓靜兒站著別走,自己來到胖站長的門前,敲起門來。
“進來。”
“站長,我想麻煩你,問你幾件事,我們可不可以有洗漱用品?靜兒爺孫倆的最後送達地址,可以改為和我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