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範芳菲堵在房間的肖堯,此時心情很頹廢,他不想和任何人解說心裏的煩悶,他想用心裏的繁瑣,來把自己關閉起來。
範芳菲見他坐在床上低頭不語,那鄰家小弟的清雅和落寞,讓她一陣心疼。女人那最柔軟的一塊,被肖堯那孤寂的情景徹底激發。她來到肖堯身邊,輕摟男孩在懷。
“肖堯,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你這樣憋著,會憋出病來的。你就把我當你親姐姐,有什麼心事,就告訴我好嗎?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的。”
一直以強勢姿態立於外界的肖堯,這時被範芳菲保護,安慰,他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眼裏有淚水溢出的觸動。他趕緊掙脫開那柔軟的懷抱。
“我能有什麼事?你別占我便宜啊。”
肖堯不想說,他也沒法說,後麵想來一句打趣的話,緩解自己的心情,也說的硬邦邦的,絲毫沒有輕鬆的語境。
“你就是嘴硬,你沒有心事,會對小愛那樣?你沒有過不去的坎,會這麼個樣子?有些事,你自己一個人去承擔,悶想,免不了會走極端,鑽牛角尖,也許我們局外人,一句話就能把你點破。”
可肖堯不求點破,對範芳菲的話也無動於衷。對她又來占便宜,也沒有回避。她用手撫摸著肖堯那黑黑的頭發,像是在擦拭心愛的寶貝。
“我知道,你對靜兒轉學耿耿於懷,可你比誰都清楚,那是為了她的未來,你隻要稍微自私那麼一點點,你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心境。你既然都能做得到,為啥就不能放開心扉?你不可能護她一輩子的。”
“你不要胡猜亂想好不好?誰是為了靜兒轉學不高興啦?我要不樂意,我會那麼費勁說服我爺爺奶奶嗎?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啥事不知道,就喜歡自作聰明。”
肖堯被範芳菲一語擊中要害,這讓他十分惱火,他有點氣急敗壞的找歪理否定。女人的隱私很多,但往往也很淺,喜歡對閨蜜傾訴;男人的隱私很少,但每一個都很深很深,不願被任何人窺探。
範芳菲沒有因為他的狡辯和用詞而生氣,她捏住肖堯的嘴巴,彎腰和他眼睛平視,盯住他的眼睛對眼。肖堯受不住她那魅人而又帶有嘲諷的目光,趕緊把頭偏過。
“別一說到你痛處,你就急赤白臉的,你為我們好,難道我們就不想著你好嗎?你那大男子主義,有時候也該收斂收斂,你要是聽我的話,就在這休息會,我去去就來。”
範芳菲說完,也不待肖堯回答,站起來就走。
“我幹嘛要聽你的話?你算老幾啊?”
沒有搭話,也沒有回頭,開門、關門、走人,範芳菲的動作一氣嗬成,走的很幹脆也很利落。
“切,你讓我在這休息我就在這休息?我又不是狐狸。(大家別誤會,這是肖堯家裏養的那條狼狗的名字)”
心裏的火被拱起,拱火的人卻跑沒影了,肖堯像個掐了尾巴的蒼蠅,在屋裏轉了幾圈。見到地上的髒錢袋,他抓起來就走了出去。
看著裝錢的錢袋子,在翻滾的河水裏很快沉沒,趴在橋欄上的肖堯,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好像他的那些煩心事,也隨著錢袋子一起沉沒了。
“髒錢?再髒的錢,買來的東西都不髒。這世上,有多少錢是幹淨的?”
他自言自語的拍拍手,離開大橋,回轉範芳菲的住處。剛進劇院大門,肖堯就站下了,他看到穆誌正站在範芳菲的門前東張西望。
一個人在他煩躁的時候,最不願見到的就是他不想看到的人。雖然肖堯此時心情比出來時好了許多,但他看到穆誌,就不願見他,他有了轉身離開的想法。
這個念頭一起,肖堯也是暗吃一驚,他不願見的人,可以不理,也可以攆走,自己怎麼有了一種回避穆誌的心思?即便是做賊心虛,那他也沒做賊啊。
就在他猶豫是走是留之間,穆誌也看到了他,立即跑了過來。
“怎麼你一個人?菲菲呢?你們這幾天去哪了?”
穆誌上來就是三個連問,這讓本來就在心裏不待見他的肖堯很惱火。
“我帶她出去玩去了,怎麼著?還要向你報告啊?”
“你不要太拽,我警告你,要不是看在菲菲的麵子上,我早就不想忍你了。”
連續兩天,穆誌過來沒找到範芳菲,早就急得火燒眉毛了。就是看到肖堯,他也是耐著性子好心相問,沒想到這小子不識好歹,穆誌這下火就大了去了。
他能不上火嗎?那天晚上喝酒,他把心思都放在酒上,就沒再細想蘇老三喊範芳菲“小師娘”的事,可這兩天見不到他倆,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看上的美女,八成已被這小子喝了頭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