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鉤許諾,一百年不許變!”
“騙人的是小狗!”
“騙人的是小貓!”
“嘻嘻……”
“好朋友要一起一直在一起的哦!”她們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那年,她們結識了;那日,她們許諾了;那刻,她們笑了,沒有任何的懷疑。是那麼地珍惜著,信任著彼此。兩個普通的女孩建立的這普通友情,可貴,也可笑。
然而,她們之中誰也沒想到,若幹年後的某天,會以這種形式,不辭而別。
“媽!你幹嘛一直老提她啊,不是都說了嘛,我現在跟她不熟!”這個焦躁得不耐煩的小女子不停地撥弄著自己泛著紅光的長發,嘀嘀咕咕著,“剛染完發的好心情都被老媽給說沒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這樣,明明去年還出雙入對的,怎麼就變成不熟了?倩兒那姑娘多好,臉蛋圓潤圓潤的,哪像你,瘦得跟猴子似的。你說說,除了跑步快了點,你還有哪一點……”來自媽媽的長篇大論總是分布在世界各地,理所當然的,名為青少年的叛逆期也是無處不在。
“我知道自己不如她,行了吧。真是倒黴呢,生了我做女兒,要是許倩兒是你女兒該是多好啊!哈哈哈。”
“誒,啊雪!誒…這孩子…”母親注視著孩子大力甩房門的眼神,是否都像秦媽媽一樣,帶著不解和無奈呢?
“夠了,你可以掛了,再見!”手機重重地被拋在床上,不知道它是否能感覺到疼痛;然而,拋它的人卻感到疼了,疼在了心裏。不管電話裏傳出的叫喊多麼地打動人心,姑娘她都不予以理會。終於,整個房間隻剩下了她的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接踵而來的抽噎聲。她真的覺得很委屈,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站在那傲人的尖子生那邊,為什麼,隻有她獨自一人承受著孤獨,承受著背叛。為什麼……
可憐的人兒終於睡去了。她做了個夢,夢到了形影不離的她們;這個夢多麼美好,美好到刺痛了她的回憶;那駭人的感覺終於將她喚醒了。環望四周,被黑暗包圍,隻有那稀疏的月光冷漠地瞧著她。她也靜靜地睜眼瞧著月光,瞳孔中,隻剩下了麻木。
“秦雪,做我的女朋友吧!”
“去死,我這輩子最討厭男人了。”那濃鬱眼睫毛之下的瞳孔為什麼會如此冷漠呢,“還不滾!留下來博取同情?懦弱!”嗤之以鼻。
“那我在下輩子等你吧,等哪一輩子你不討厭男人了,我們就再一起吧。”強顏微笑的他很動人啊,除了不能感動他眼前這個叫秦雪的人,“那再見。”
等不到“再見”的他,失望地離開了。離開了那泛著怒火的視線。
“哼,說什麼討厭男人,明明半年前才向那白皓大帥哥表白失敗了。誒,真是傷透了戀愛的少女心啊。”長長的頭發被主人隨意地綁著,微風貪婪地撫摸著屢屢柔順。這個女生也毫不在意,低著頭,徑自地看著手中發亮的屏幕。
“再靠在樹上,小心有屎殼郎爬到你那貴氣的玉體上。還有,別再跟我提那件事,不然,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陳喬。”那撩人的目光被潑上了一桶悲傷的顏色。怒火熄滅了。此時的秦雪,是最美麗的,也是最令人憐憫的。
“收到,長官。不過,那小子也挺帥的啊,而且聽說挺有錢,感覺也挺純情的。幹嘛不玩玩,有個‘小助理’不也挺好。”即使視線不離開,她也知道秦雪正她走來。是的,也知道她正用‘不請我吃東西的人就不要跟我提意見’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吧,去喝一杯。當然,我隻消費得起果汁。”
“算你有良心。走吧。”
換上了如往常的虛偽的笑。那傾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