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大陸,燕國皇城。
六月底的天依然悶熱的厲害,因為剛剛下過一場大雨,所以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
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在街上慢悠悠的行著十分不起眼,但若是識貨的人一眼就會看出這車體用的是上好的黑曜石。
黑曜石千金難求,可如今卻被用來當做馬車的車身,不知又是這京都的哪個大官員。
駕駛馬車的是個十分清秀的娃娃臉男子。
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狗尾巴草,揮著馬鞭,漫不經心。
“小姐,那些人為何讓你回去?”
馬車內裏卻全然不似外表那麼普通,可以躺一人的軟榻上鋪著上好的冰蠶絲,哪怕是在夏天也涼如冰。
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櫃子,上麵擺著熱茶以及幾盤點心。
端著一杯茶,綠意嬌俏的臉上滿是憤恨。
五年前將她家小姐趕了出來,如今又想著將小姐接回去,這算什麼?
而她口中的小姐正垂頭看著手中的書,翻到最後一頁,才抬起頭用手輕錘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子,道:“我娘身體不適,又想我想的緊,自然是要回去的。”
麵色淡淡,沒有綠意的生氣也無回家的欣喜,仿若她隻是一個路人。
“小姐,你忘了五年前你從那裏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嗎?”綠意越想越氣,端著杯子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些人是怎麼對她家小姐的,一個嫡係小姐,卻過得連狗不如。十歲的年紀,就被冷血的父親趕了出來,讓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掃了一眼綠意緊握的雙拳,寧子衿搖了搖頭,這丫頭對那家人的恨意太深了。
看著手中已經看完的書子衿愣愣出神,她並沒有綠意那麼的生氣,因為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寧子衿。
她隻不過是來自於異世的一縷枉死的幽魂,因緣巧合的附在了寧子衿的身上,成了現在的她。
至於那個寧家,她是知道的。
寧家祖先,曾是燕國開國皇帝的得力部下,走南闖北,開疆擴土,為日後的燕國可謂是建下了汗馬功勞。
到了寧子衿父親這一代,聖恩更為眷顧寧家。
把長公主也就是子衿的娘嫁給了寧家主,讓寧家成了燕國隻手遮天的存在。
想到這,子衿不屑的一笑。
不知燕國現在的皇帝是真傻還是假傻,寧家本就勢力滔天如今居然還讓他們成了外戚,果真不怕功高蓋主?
至於長公主……
子衿扔了手中的書,躺下身子將頭放在綠意的腿上。
那是個可憐的女子,生在皇家沒有任何自由。
在子衿的記憶中,那個美麗的不似凡人的女子很少笑,隻有在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才會淺笑。
可是,後來寧子衿就因為丁點靈力沒有而被趕出了府,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女子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東洲大陸一向以武為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沒有什麼。
這裏的人自出生就是靈修者,靈修又分為初級的靈者,靈師,大靈師,靈王,靈皇,靈神,靈尊。
靈力共有五種屬性,金木水火土,每個人生來就隻有一種靈力,當然也不乏異數的存在。
有的人可以同時修煉兩種,甚至三種。那樣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國寶級的存在。少之又少。
但是像子衿這樣出生起就沒有靈力的人實在是少見或者說是根本沒有。
子衿抬起自己的手,幽幽的看著。
這是一雙相當漂亮的手,膚如凝脂,指如削蔥根,指甲上塗著透明的蔻丹。
廢物,天才,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