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進正院的門了便聽到了侯爺的咆哮聲:“氣死我了,孽子,真是孽子!”

楊子軒正了正衣裳遂慢條斯理的走向正屋,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卻不敢吱聲,隻是打千兒後默默地為他打起簾子。

他邁步走了上去,對著做在廳堂上位的兩人作揖道:“見過父親,母親!”

侯爺怒目瞪向他:“聽你母親說,你竟然去幹那種下九流之事!”

楊子軒暗哼:“父親所指何事,不知是聽哪人胡亂嚼了舌根子去。”

侯夫人聞言氣了個倒仰,拿著帕子沾沾眼淚哭道:“侯爺,你要怪便怪妾身吧,昔年你一直駐守邊關,家裏的孩子又多,都是妾身一時疏於管教了。”

楊子軒微垂下頭不語,侯爺正忙著哄他的老妻呢!

“夫人快莫哭傷了身子,是這孽子盡做丟臉之事,本就該罰。”

楊子軒眼角餘光諷刺的看了一眼侯夫人開口頭:“父親,兒子去南邊遊學結識了當年京城頗有盛名的劉大儒,多得他指點兒子一二,兒子覺得自己的學業多有長勁。”他卻先不回應賣果子一事,到先提起了劉秀才之事。

侯夫人聞言立即停止哭泣,又偷偷打量了忠義侯一眼,見他臉上的慍怒之色散去不少,忙笑道:“你這孩子,即然見到了劉大儒就該多學學本事,做什麼去學下九流之事。”

哼,要不是這位侯夫人克扣他的月例銀子,他還真不會走上此道,臉上卻笑眯眯地說道:“母親定是聽了那不清不楚之人亂嚼了舌根,俗話說行行出狀元,父親,兒子並不是做了下九流之事,大儒已收下兒子為學生,過完年兒子便欲去大儒那裏學學著做學問,他說,官有官道,商有商道,通一道則萬道通,兒子甚是受益不淺!”

當年侯夫人趁忠義侯不在家,買通家中下人害死楊子軒之母,又欲對他下手,虧得當年的奶娘多留了個心眼,這才把那下毒之事給擋了,又托人送信給自己舅舅買通下人,不時在候夫人麵前提起他多有不是,這才允了他打馬四處遊玩,想借此來荒廢楊子軒的進學之路。

忠義侯聞言不覺多看了他一眼,平時他對這個庶子並不放在眼裏,不過是為了開枝散葉而生,今日一番話卻是令他耳目一新。

侯夫人眼見他不再生氣,心中便又生一計,笑道:“侯爺,這孩子是置禮儀於不顧啊,即然一通便萬通,何不去學那些農家種田呢!”

她依然不死心,想要從楊子軒身上扒下那些賣果子賺的銀錢。

楊子軒卻道:“母親說得及是,兒子一向多有聽母親的話,等過了年便去南邊學習,正好也下下田看看,說不得還能學到更多新東西。”

他這是在告訴忠義侯,凡事都有個說法,他為什麼會去做那種事,還不是被眼前這假仁假義的慈母所逼。

忠義侯看了自家夫人一眼,沉聲道:“經商本就是有辱本府門風,你先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三天,夫人,年後給他收拾了行李,打發他去大儒那邊當學生,將來也光耀門楣。”

忠義侯並不是糊塗之人,他家爵位傳五代,到了他嫡子便是最後一代了,忠義侯見楊子軒得了當朝大儒的青眼,心中便多了些計較,看他的眼神多了幾份親情。

楊子軒見忠義侯隻是罰跪,便知這事兒揭過去了,回過身來才發現衣衫後背已浸濕。

“夫人,這事到此為止,往後休議。”

侯夫人卻不想放過楊子軒,今天的這招棋下得太臭了:“侯爺,即然三兒已經能賺錢了,按本家貫例,是該交一部分給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