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收拾完,春意已端著早飯進了西次間,擺在羅漢床的小幾上:“姑娘,旺財嬸子知你去添妝,便做小籠包子,鹽放得比往日要少上些許。”
木柔桑暗暗點頭,旺財媳婦越來越會來事兒了,她這是怕自個兒吃鹹了去別人家老喝水,到時一個姑娘家在別家老是上茅房可是件十分不雅的事,傳出去沒得會被人笑話,旺財媳婦特別留意了其她姑娘在她家的一些做息,慢慢地學了不少會伺候人的方法。
吃過早飯,木槿之早就帶著木意楊去上學了,她帶了春染,又叫旺貴把禮擔挑到車上,這才上了車往劉秀才家去了。
車上,春染有些想不通:“姑娘,那日聽少爺講,先生是位大儒,怎地將大姑娘許給了魏少爺。”
木柔桑捧著手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幹爹家僅有兩個女兒,雖然自古便是女要高嫁,男要低娶,但我幹爹卻是怕桂芝姐降不住夫君,又因家中無男丁,怕自己老去後桂芝姐會受人欺負,這才將她許給了魏姐夫,更何況魏姐夫因此而搭上幹爹,往後的仕途一片平坦。”
春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聽說那個魏少爺也是個極會讀書的,在家中又排行最小,上頭還有哥哥姐姐們寵著呢!”
木柔桑笑道:“有幹爹不錯眼的教導,能壞到哪裏去,就算往後去了州學,我桂芝姐也會隨行,她自己守在夫君身側,必定會看管住的。”
劉師娘與劉秀才,錯,是與劉大儒在京城成親多年,卻一直隻有她一個妻子,說她手腕不夠利害,木柔桑是一點都不信。
兩人一路說笑,猜測今兒來的有哪些人,不時便到了劉秀才家門口。
早有小廝在門前恭候著,但凡來了客人必會早早進去通報,待牛車停穩,木柔桑從車上剛下來,劉桂香已經笑盈盈地迎出門來,見一緋紅大鬥蓬下正裹著一粉臉桃腮的小姑娘,雙丫髻上粉珍珠兔毛團花越發襯得她粉雕玉琢,快步手前摟住她問:“可有凍著,娘剛才還在念叨,說你今日必定會早早過來,怕你路上冷著了,特意囑咐早早把火盆子燒好了。”
木柔桑早早過來添妝,一是因為劉桂芝是她幹姐,二是因為她添妝卻是不想叫後頭來的人瞧見,自家的家底在這十裏八鄉也算是厚的了,自已與哥哥還沒有到議親的年紀,不想叫人太早惦記上她家哥哥。
她輕輕一笑,搖搖頭道:“不曾凍著,我有帶了手爐,姐姐穿得薄,咱們還是快些進屋去吧,旺貴叔,你幫我把那禮擔挑到垂花門處。”
劉師娘對於男女大防比較在意,不似村婦們那麼隨性,垂花門後便是內院,往常到還好說些,今日是桂芝的添妝日,自是不能容忍外男進入。
劉桂香聞言暗暗點頭,又誇獎她道:“看來娘教的規矩你學得也有七七八八了,往後自己無論在家中,還是外頭都要時時謹記在心,切莫要學人做失禮於人的事。”
木柔桑笑道:“桂香姐,你多憂了,我一定會時刻茗記於心的。”
“那就好!”她聽了這才放下心,牽著木柔桑去見劉桂芝。
兩人進去時,劉師娘與劉桂芝正眼圈紅紅地說著體已話,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笑道:“快些到幹娘這兒來,聽說你這些日子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還要抽空閑來看你姐姐。”
伸手把她摟在懷裏皺眉道:“可是太勞累了?到是清減了些。”
木柔桑伸手摸摸自己的雙下巴:“幹娘,你快看這兒,我的雙下巴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