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幾時定的親?怎地我家主子半點風聲都沒收到?”

他說此話時悄悄看了遠遠坐著的柳姑姑,卻見她入老僧入定般,眼觀鼻,鼻觀心,看都不看陳烈一眼。

木槿之在一旁咬牙冷笑道:“我妹妹自上元節後便大病一場,虧得楊大哥的用心,她才將將大好,你這邊又要提起,莫不是巴不得她長病不起?”

陳烈聞言大驚,他真是不知木柔桑大病一場過,這才細細打量她一番,見她雖麵頰紅潤,卻比上次見她時體弱不少,似大病初愈。

“木姑娘大病了?我實在不知,還請見涼!”

襄陽王不是有派人暗中照看她嗎?怎地連她病了都不知,他卻是不知木家兩兄妹及身邊人都會些拳腳功夫,瞞著那隱在暗處之人輕而易舉。

木柔桑見自家哥哥炸毛了,覺得襄陽王妃如此大手筆推動這選采一事,不說有多少清白姑娘因此而與親人骨肉相離,就憑她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叫她遠離蘇瑞睿一事,說什麼她也得挖個大坑還了她這份人情。

思及此,她便笑得十分親切,連聲音都比平日甜上三分:“陳大哥,瞧你說的,說來還真是要謝謝子軒,雖說是我未來夫君,若不是他求娶在前,可憐我這樣一名弱女子,隻怕早就被捉去充入選采一例上了那花名冊,哪還能如此自在的與你談天說地。”

說到這兒她頓了一下,又道:“再說了,唉,若無此事,我哥哥是萬萬舍不得我這般快定下親事的,剛才盧公公也提及過,可是有人在暗地裏使壞,非得弄了我去宮去好叫我一輩子當那見不得人的宮娥,不若,你回去問問你家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木槿之是個妹控,聽到木柔桑這樣一說,也順著杆子往上爬,說道:“是呢,陳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與妹妹相依為命至今,家中日子剛好過些,她還沒來得及享什麼福,我又怎舍得急急把她嫁出去,再說了,我這做兄長的都還沒定親呢,若非遇上這等之事,我又且會如此之快的應下此事。”

楊子軒聽了原還有些不樂意,又見得木柔桑後麵的話,心下略轉,笑得像隻小狐狸,寵溺的看向木柔桑,襄陽王妃當她是軟柿子不成?

楊子軒見兩兄妹一唱一合,在一旁眼笑眉飛,說道:“陳守備,來年若得了空閑,我與桑兒大婚之事,還請來喝杯喜酒。”

陳烈原還在思索這事兒該怎麼辦,哪知楊子軒這麼一開口卻是將他高高架起了,無奈之下,隻得笑道:“到時若無差事在身,必去討杯酒來吃吃。”

對於蘇瑞睿叫他此的原由也隻字不提了!

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遞給木槿之,說道:“槿之,這是劉大儒托我捎來的家信。”

木槿之接過信後說道:“謝謝陳大哥,眼見天色不早了,不若留下來吃個便飯,耍上兩日,現下正值小山村風景最好時。”

陳烈哪敢多留,如今盧公公已帶人離去,他原本來此強攔的計劃也沒有用了,又擔心蘇瑞睿得知此事後不知會怎樣,忙擺手道:“我原就是公幹路過此地,順道送些東西過來,現下還要急著去辦事,等過些日子得閑了,在來打擾你們。”

眾人見他去意已決,也無法再強留,木柔桑忙又叫下人準備了家中的一特產,無非是些醬兔肉,燒鴨之類的,陳烈接過後便知荷葉包中的吃食是什麼,一時心中五味雜陳,木柔桑不知道,他每次來此所得的吃食,都叫人快馬加鞭送去給蘇瑞睿了。

“多謝木姑娘,這吃食我收下了,下次再來,可記得多備上些,這味兒好啊!”

木柔桑隔著麵紗俏笑道:“這次太過匆忙,下次定給陳大哥多準備些。”

幾人相送至大門口,目送他帶人絕塵而去,木柔桑秀眉輕顰,說道:“怎地這些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

以往陳烈帶人來運果子,也不過是一般兵將。

木槿之與楊子軒對視一眼,說道:“他不是說了,出來有公幹嘛!走吧,我可是肚子餓了,快些叫下人做晚飯。”

木柔桑想起一事,擔憂地說道:“哥哥,咱家的水果往後還是派人送去襄陽吧,小山村日後不比從前,來往的人多了,錦王的人怕也會混在其中,萬一被盯上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風雨。”

“小桑桑,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交給為……我來辦好了!”在楊子軒說出“為夫”二字之即,木柔桑的小手已捏在他的腰間,楊子軒果斷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