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心中一喜,說道:“是,侯爺,妾身這就命人備上上等的節禮送去兩位親家家中,隻是,侯爺,軒兒的嶽丈家在哪兒?”

“你不知麼?”忠義侯奇怪地看向她。

侯夫人問道:“不是你知麼?”

她又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方才說道:“軒兒離京前到是跟我說過,妾身見侯爺都已同意了,便沒有再多問。”

忠義侯豈會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憤憤地一甩衣袖,說道:“我出去就回,你先把這事兒壓下,隻說子智的事。”

“是,侯爺!”侯夫人看著忠義侯氣急敗壞的出了屋子,嘴角快速上揚,對一旁的沈媽媽說道:“走,咱們去看看老夫人去,萬不可把這事兒漏給她老人家知道了。”

忠義侯即是投靠了太子,手中自是有得用之人,不過半日左右,木柔桑的家世、祖宗三代的情況,已擺在了忠義侯書房的案頭。

“孽子!”忠義侯看完幾張紙,憤怒地隨手抄起他平日最愛的前朝青花瓷茶盞,狠狠地往地下一摔,“啪!”的一聲,書房裏傳出脆響。

侯夫人立於書房院牆外,聽得裏頭的動靜,朝身邊的小丫頭使了一個眼色,那小丫頭飛快地去了書房院子裏,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又回奔回來複命。

“你可問仔細了?”侯夫人微昂著頭,垂眸掃了一眼那低頭回話的丫頭。

“是,說是侯爺查到未來三少奶奶是農門出身,又自幼失怙,不過是與兄長相依為命的孤女,隻是……”小丫頭說到這裏有些不敢往下說了,停在那裏一時躊躇。

“隻是什麼?”侯夫人目露凶光。

“是,未來三少奶奶確係巡鹽禦史左大人的嫡外甥女。”那小丫頭快速說完,縮了縮脖子想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侯夫人心中那個氣啊,她當年要把黃蓮兒塞給他,哪知楊子軒滑得跟泥鰍似的,半點都沾不上身,如今又招了個有娘家撐腰的。

“夫人莫急,來日方長,侯爺的身子如今還硬朗著呢!”沈媽媽的一席話澆滅了她心頭的怒火。

侯夫人轉身離開書房這邊,邊走邊說道:“哼,你說得沒錯,咱們得細細商議一番,咱智兒的東西,豈能容外人輕易奪了去。”

又道:“隻是老夫人處的回話,得細細琢磨一番方行,算了,左右咱侯爺會去說這事,我就不作那惡人了。”。

說完便帶了丫頭婆子回了自己院子,晚飯後侯爺帶了侯夫人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稟了兩兒子的婚事,其中楊子軒那處隻報了是左人佑的嫡外甥女。

侯夫人在一旁聽了冷笑,若這木柔桑不是左人佑的嫡親外甥女,忠義侯怕是第一個要跳出來毀婚了。

侯夫人正坐著回憶此事,卻又聽得侯爺在那裏破口大罵,不知楊子軒是如何回了忠義侯,卻是惹得他越發生氣了。

“侯爺,先喝杯茶,莫要氣壞了身子。”她十分嫻惠地端了熱茶遞給忠義侯。

又對跪在堂下的楊子軒道:“好孩子,快些跟你父親好好陪不是,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難道你喜歡個女子父母還會難著不成,一頂青布小轎抬進來就是了。”

忠義侯一聽,怒道:“你這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咱家的門楣都被你敗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叫你母親給你另結一門親事。”

侯夫人卻在一旁拿帕子開始抹眼淚了:“侯爺,孩子不懂事,哪裏會想那麼多!你莫要氣壞了身子。”

忠義侯氣紅了眼兒,一聲怒吼:“哼!來人,家法伺候!真是個不孝子。”

侯夫人一聽低垂眼瞼略一滯,隨即哭喊著撲到楊子軒的身邊,那樣子好似定要護好他一般。

“侯爺,竹子已取來。”

一位忠仆板著臉拿了一根兩尺來長的,已經裂開的竹棍進來,這種竹棍打起來可十分痛,一拍下去竹棍裂開夾了肉再往外一扯,一旁看著的人都覺痛得狠。

“我看誰敢!你們敢動我兒,我便要剁了你們的手腳!”

侯夫人一把護住這些下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天喊地。

楊子軒的狐狸眼兒微眯,這侯夫人的樣子很是得侯爺的心呢,也跟著哭了起來:“姨娘啊!”

他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叫,眼睛眨巴眨巴想擠出幾滴眼淚來,可惜啊,他的此技還沒學到木柔桑那般出神入化之境。

廳裏的幾人被他唬了一跳,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又開始幹嚎了,那聲音硬是將侯夫人的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