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托了槿之拿了那些銀錢,在小山村河對岸買了塊地落你名下,雖不是極佳的位置,卻也能蓋個小二進的院子,等那處紅旺起來,看你是賣還是蓋了院子租掉,都可以好好籌劃下。”
小桐是陪在他身邊最長的小廝,是在他最艱難的那段歲月裏,由他的奶娘領了進那院子的。
“嗬嗬,少爺,奴才當年果然沒看錯啊,少爺非池中魚,終於一飛衝天了。”小桐噙淚笑道,他是開心得想哭啊,楊子軒吃了那麼多苦,終於出人投地了。“一邊去,跟個小娘們似的。”楊子軒極不自在的罵道。
“少爺,奴才這是高興,難得能像少爺那般子有點詩興,卻又被你拍飛了!”小桐嬉皮笑臉地回答。
“你還是快些愁愁這蓋院子的銀子哪兒來吧!”楊子軒睨了他一眼,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小桐剛開始到楊子軒身邊當差時,不說有存到銀子,每個月還要把自己的月例銀子貼進去,後來楊子軒離了侯府自己經商,時不時打賞他些,這才慢慢的攢上夠買這地皮子的錢。
“少爺,要不奴才把這玉佩當當了?”小桐想了個極餿的餿主意。
楊子軒閉上眼兒打盹,直接無視小桐苦巴巴地喊他。
“少爺?少爺!”
馬車軲轆重重地壓在官道上,外頭傳來馬夫甩馬鞭的清脆響聲,嗚嗚的寒風依然如昔,隻是小桐卻有種不似小時候那般寒冷的錯覺,大抵是心境不同了吧!
隨著中舉的消息漫延開,秦桃花的婚期也跟著訂下來了,秦二嬸百般不舍,原是打算朱富貴中了進士後再成親的,一個選采便打亂了眾人的計劃。
木柔桑得到消息時,正與左夫人在蜀州城的彩衣閣裏。
“這大紅的錦緞不錯,你膚色白,穿豔色的越發好看了。”左人夫拿了塊料子在她身上比來比去。
木柔桑笑道:“舅母,你也別光顧著忙我的,你也快些挑料子,正好叫繡娘們一並裁了縫成新衣。”
“你這小丫頭,我哪能穿這些豔色的,到是先前瞧見了一塊鳶色的料子,還有那個刻絲銀菊粟梅色料子也不錯。”
左夫人想著那兩塊料子裁成冬袍,再用雪狐皮鑲邊,瞧著到是多了幾分貴氣。
“姑娘,這塊淺蔥色的料子可好?聽管事說是才進的織錦,色澤明亮,到是極適合少爺的身份。”春意從另一堆料子裏翻出一匹織錦來。
木柔桑歪著腦袋看了看,笑道:“我瞧著合用,舅母你覺得那料子可好?”
淺蔥色的料子即不張揚又不沉悶,很是適合木槿之。
“這塊料子好,到時再挑一塊白玉佩打個墨綠色的絡子,端是一如玉公子模樣兒,到時再弄些雪狐皮或兔皮子鑲上,到了明年開春,他去國子監讀書,還能穿上一發。”
左夫人越看越喜歡,心下打定主意,給左人賢也裁上一身。
木柔桑疑惑地問道:“京城是春晚些,可是國子監不用穿學子服嗎?”
“哪還用穿那些,到了那裏學的是六藝,這其中一項便是禮儀,待人接物及自己的衣裳配適,在什麼宴席穿什麼衣裳,在國子監都要學這些個的。”
左夫人一邊說一邊招來小丫頭,指著那匹布說:“比著二少爺,三少爺身子一人裁上一身。”
木柔桑又道:“舅母,上次子軒托人送了些京城時興的料子過來,其中有卷群青底碗菊纏枝銀紋閃緞,想著給哥哥們做袍子也是極富貴的,我這就打發人去取了來,給三位哥哥一並裁上一身。”
左夫人剛想應下,春景卻是跑了過來。
“姑娘,秦姑娘給你來信了。”
木柔桑剛彎下腰準備從一堆料子裏再翻些喜歡的,聽了春景的話從裏頭探出個小腦袋來,笑道:“快些拿來給我瞧瞧!”
“姑娘,聽來送信的人說,秦姑娘的婚期已定下了。”
左夫人在一旁聽了一耳,問道:“可是那個在縣城跟你一起開鋪子的那個?”
木柔桑點點頭,左夫人見她的神情便動了動嘴,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今兒是十一月初三吧!”
“回姑娘話,正是!”
“舅母,桃花來信說,她的婚期已定在十一月二十六,說那日是十一月最好的日子。”
後又想到左家兩名庶女也要出嫁,她本就與兩人打交道不多,遂問道:“舅母,兩位庶表姐.……”
“那個桃花是你的小姐妹吧,好孩子你隻管去吧,這邊隨意添點妝就行了!”左夫人的兩個庶女都婚配給蜀州的兩名秀才,由於是選采那段時日趕著挑的,人到是老實,隻是長相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