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卻是個心眼極小的人,他的心裏隻容得下木柔桑一個人,也隻會寵著她一個。

他進去時,楊子智已經拉開了忠義侯,侯夫人的臉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不過,蘇婉兒此時正在給她拍身上的鞋印子,想來,侯夫人是挨了腳踹。

楊子智正生氣地吼道:“爹,你做甚打娘!娘做錯了什麼?便是做錯了她也是我娘。”

“混帳東西!”忠義侯可真是氣暈了頭,心頭怒火一燃,順手又給了楊子智一巴掌,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跟你娘一個德性。”

沒人知道兩口子在房裏說了什麼,才惹得忠義侯的怒氣未消,隻是侯夫人見得楊子智挨了打卻是不敢了,撲上來摟著他又是一陣肉啊,心肝啊地亂叫,轉頭陰森森地盯住楊子軒,恨不得吃了他。

楊子軒狐狸眼兒一轉,好似嚇了一跳,忙問道:“母親,你這樣子怪嚇人的,可是兒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忠義侯一眼掃過去,侯夫人還沒來得及收起那惡毒的眼神,他恨恨地一巴掌甩過去。

侯夫人伸手捂臉怨毒地吼:“你這又是發什麼瘋,不要以為你有女兒進宮便得意了,可她也是從我肚子裏鑽出來的。”

幾個晚輩一時被驚住,站在那裏不敢隨意開口。

忠義侯幾時見過她這般披頭散發的瘋顛樣,以語相譏道:“哼,往日瞧著你是個好的,處事到也得體,不曾想你原來還是個惡毒婦人,我告訴你,以後離絹兒、子智遠點,無知婦人,慈母必多敗兒。”

侯夫人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泣泣地道:“你也不知是聽了誰在你耳邊胡說八道,竟然還無中生有,絹兒一直在府中,哪裏又去弄那些事。”

忠義侯氣得渾手亂顫,伸手指著她罵道:“你還想把那等子事宣告天下,等著咱們總個楊府賠葬不成?”

接著又聽他道:“我告訴你,這不是無中生有,是娘叫人查了個底朝天,哼,這事兒你若不信,便問問子軒!”

楊子軒歎了口氣道:“我原不想張揚此事,到底四妹妹是我的親妹子,咱楊府就這麼一個嬌養著的姑娘,自是希望她能好生過一輩子,父親的打算沒有錯,母親疼愛女兒也無過,隻是兒子想不通了,妹妹不過是深養閨中,身邊更是有劉姑姑教導,自是不可能懂得那般子多的事,若沒人竄掇,怕是四妹妹也沒有那個膽子!”

他這麼一說,到是提醒了忠義侯,指著楊子智喝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四妹妹闖下了大禍,便是由你那不知檢點的蓮姨娘教壞的,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你到好,寵得無法無天,往後少去她那邊,若是被我知道,我情願打折你的腿!”

蘇婉兒聞言心中歡喜,麵上卻是不敢顯露,忙道:“父親,都是媳婦管教不當,還請父親責罰。”

楊子軒狐狸眼兒微眯,不知在算計著什麼,不過到目前為止,蘇婉兒貌似沒有給他親親娘子添堵,算了,就先放她一馬吧!

“父親,大嫂一向幫母親操有家務,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了,黃蓮兒也是母親的遠房侄女,大嫂也不敢拘得太狠,再說了,如今四妹妹大婚在即,便是鬧得太大傳出去卻是不大好,且家中還有許多事得靠母親與大嫂操勞。”

楊絹兒大婚,又是嫁入東宮,這個時候是不可能不讓侯夫人來主持中饋的。

忠義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剮了在一旁哭泣的侯夫人一眼,方才道:“來人!”

一個婆子挑了簾子進來回話,侯夫人詫異怎地不是沈媽媽?

忠義侯吩咐道:“傳我的話下去,自今日起到大婚那日,姑娘便待在院子裏好生繡嫁衣,蓮姨娘不安份守已,搬弄事非,不克守婦道,責罰禁足待她改好方可!”

忠義侯從來就沒喜歡過黃蓮兒,甚至十分厭惡她身上的那股小家子氣,如今想來,到是三媳婦瞧著就是個大氣、得體的,心中雖不滿楊子軒跟他耍心眼,現如今有了對比,越發覺得自已兒子眼光不錯。

“什麼?侯爺!”侯夫人可不願意自己見不到女兒,至於黃蓮兒的處置,她是無所謂。

忠義侯眼皮子一撩,罵道:“哼,你還有何異議!無知婦人,瞧你把家管成什麼樣了?等絹兒大婚後,你就把管家的權交給大媳婦吧,都一把年紀了沒事兒就吃吃齋念念佛,也是該讓小輩們鍛煉鍛煉了。”

“你,你,你如今越發不將我放在眼裏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情,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嫁與你幾十年,你如今卻是當著小輩的麵打我的臉子,沈媽媽,收拾東西我要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