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郡主最是不耐,伸手往飯桌上一拍,怒道:“氣死我了,敢打我的小姑子,她哪來的膽子。”
木柔桑訕訕地笑笑,木槿之瞧她這樣兒哪裏不明白是心虛了,便道:“娘子息怒,那太子妃雖說沒有挨打,可太子如此處理便是當著大周朝所有人的麵,打了她的臉。”
沒錯,木柔桑這次借力打力,狠狠扇了楊絹兒一巴掌,叫她在所有內命婦麵前抬不起頭來。
“嫂嫂,我看你也別惱,她是太子妃,便是要強壓我一頭又能如何,何況我瞧太子待她……”
其實太子對楊絹兒並不太好,更多的是利用,因為忠義侯手掌兵權,對太子來說,這就是擎天柱,是他登基上位最有力的支持。
靖安郡主還欲說什麼,木槿之暗中扯了她一把,笑道:“你不是最愛吃魚唇嗎?看,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涼了可是有腥味,快些趁熱吃!”
說完夾了一個嫩嫩的魚唇放她碗裏,好吧,有木槿之這個好性子夫君順毛,靖安郡主就地打滾下坡了。
木鳳釵聽了木柔桑的話心中十分痛恨楊絹兒,無耐自己不過是一閨閣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更是幫不上自家堂姐半點忙。
這頓飯吃得開心,也吃得大家心思層層,木槿之豈會容楊絹兒白打了木柔桑,他不過是暫時憋著這口氣,思及此抬頭與楊子軒對視一眼,兩人心中有了默契。
木柔桑自宮中回來後,徹底與忠義侯夫人撕破了臉子,當日她回府,隨著楊子軒去給楊老太君請安。
“祖母!”
木柔桑眼淚汪汪地哭倒在她腳跟前。
“起來吧,讓祖母看看!”
楊老太君自得知木柔桑被留在宮中後,這兩日念珠不離手,經文不離口,見到她平安歸來放心的同時又更加憂心。
“你這臉……唉,你放心吧,你母親往後不會再為難你了!”
木柔桑不解地看向她。
楊老太君方才道:“聖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宮中傳出消息說怕是就這些日子了,而定王與錦王已暗中聯手,太子這位置.……你的事怕是會被有心人利用,到底絹兒不該對內命婦用刑啊!寒了眾臣子的心。”
楊子軒眉心一動,又問道:“祖母是擔心父親?”
楊老太君擺擺手,歎氣道:“忠義侯府至你父親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第一代是隨了先祖打江山的異姓忠親王,傳到你祖父便是國公了,再往下傳便是一等將軍府。”
也就是說,忠義侯不想楊氏家族就此沒落,那麼隻要扶太子上登基,忠義侯府便又能重現先祖時期的輝煌。
楊子軒明白了楊老太君的意思眉頭微皺,要不是他是忠義侯的親骨肉,要不是楊老太君對他尚可,他早就離開這個腐爛到骨子裏的地方了。
“太子登基是明正言順的事。”
楊老太君曆經更當今聖上上位時的風波,又豈不明白其中的凶險。
“可惜啊,當今聖上是個能人,兒子個個不賴,自是不願屈居於人下。”
她雖隻是個婦人,但是卻也知道藩王們的一些所做所為,從那些傳聞中總能摸到些蛛絲馬跡,更何況藩王們勢大,而太子雖居高位卻無封地,鹿死誰手尚無定數。
“罷了,你們還小,沒有經曆過那些血腥日子是不會懂,對了,你們母親往後都隻會待在那院子裏了,孫媳婦啊,不要往心裏去,這日子長了這坎就慢慢過去了。”
木柔桑本想狠狠咬侯夫人一口,隻是抬頭看向布滿皺紋的楊老太君最後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左右侯夫人現在被關了起來,隻能待以後慢慢尋機會坑她了。
她是這般子想往後的日子還長,自是會有機會,卻不曾想過,楊子軒見她受了苦很是咽不下這口氣,狐狸眼兒一轉,答道:“祖母放心吧,我們小兩口隻是想過平安日子。”
楊老太君說道:“我昨晚與你父親商議過了,你母親這性子太左,看在子智的份上,往後家中的事便由你媳婦和大孫媳出麵好了,至於宮中.……”
木柔桑這才想起沒有把太子的決定告訴她,便又說了一遍。
楊老太君冷笑道:“太子不過是瞧在你父親的兵權上沒有下狠手,又因你是子軒的妻子,再加上懷慶公主出麵,他又不得不給個交待,這事啊,怕是才剛剛開始呢!”
果然如楊老太君所言,太子盡管罰了楊絹兒,又給了木柔桑大量賞賜,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在某些有心人,譬如楊子軒,又或木槿之,更又有左府的影子。
總之,在這本來就很壓抑,人人自危的京城,又再次把攪起了大風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