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伸手接過夏蟬手裏的西瓜,說道:“你就不該慣著少奶奶,你瞧瞧,昨兒才吃過今兒又要鬧著吃,姑姑說得可不會錯,少奶奶,你還是喝點酸梅湯吧,那個雖然有些涼,但卻是比西瓜要好許多,又是最能解渴的。”

春風在一旁也涼涼地說道:“可不是,少奶奶你還是莫要貪嘴了,奴婢一大早就起來給您熬了兩碗酸梅湯,你到是瞧都不瞧一眼,真是白糟塌了奴婢的一番心意。”

木柔桑的親戚昨兒才來,這夏日炎炎最是喜貪涼,又加上今兒早上起來後,這院內是一絲風都沒有,送楊子軒出門行了半個多時辰,回來後早已熱得不行,就巴望著能吃上兩口冰涼的西瓜。

“哎,我說春景、春風,你們兩個也給我留上兩口啊!”木柔桑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冒著冷氣兒的西瓜,落進了兩丫頭的嘴裏,還不能生氣,這叫什麼事兒嘛!

“少奶奶,這可不怪奴婢啊!”

夏蟬在一旁十分無辜地吐吐小香舌,眼裏卻是堆滿了笑意,她就知道這瓜拿來了,春景與春風也決不會允了自家主子去吃。

春景一口咬下一塊西瓜,滿嘴都是香甜又涼滋滋的瓜味兒,拿帕子拭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西瓜汁,很是滿意地點頭道:“少奶奶,咱莊子上產的這瓜就是比旁人家的甜香。”

木柔桑眨巴眨巴眼兒,看著春景與春風吃得十分歡快,而她隻能咬著手指頭拿幽怨的小眼神狂戳兩人,真是太討厭了!

“哼!”不能吃的木柔桑傲驕地扭頭,心想,不給她吃西瓜那她叫喝酸梅湯,可是--

她揭開夏畫端上來的酸梅湯茶盞,盯著都快見底的酸梅湯,滿頭黑線飄舞,咬牙瞪向正吃得很嗨皮的兩丫頭,問道:“春風,這就是你說的酸梅湯?”

春風頭也不回地朝一旁的銅臉盆裏吐出黑黑的西瓜子,這才道:“少奶奶,這可真是六月飛雪啊,奴婢當真比那勞什子的竇娥還冤,明明是姑爺趁你不注意時偷偷喝掉了一大半,說是你這幾日身子骨太虛,酸梅湯也是涼性的,不能讓你喝太多。”

乒乒乓乓又是一陣西瓜子落銅盆的聲音,木柔桑腦門子上三屍神直跳,這兩無良的丫頭,就不知道收斂點嗎?

夏蟬挑了簾子進來,見到眾人這副光景,不用問就知道是咋回事,便笑道:“少奶奶,那處傳來消息了。”

春景從西瓜皮裏鑽出來,嚷嚷道:“我說夏蟬,你咋這般無趣,當初幹你這活的春意可是個臉皮子比城牆厚的,你卻是個最怕臊得慌的。”

春風聽了笑道:“猴急啥,她在少奶奶身旁待久了,這臉皮子自然就厚了。”

木柔桑無語問蒼天,她有那麼臉皮子厚嗎?好吧,比起大周其她的大家閨秀,她好像是要臉皮子厚了幾丈,咳!

“吃你們的西瓜,不要以為你們咬得那麼大聲我聽不到,哼!”

夏蟬對於這一幕泰然處之,隻是規矩的走到木柔桑跟前行了一禮,方才回道:“少奶奶,你就不想知道是何‘驚喜’?”

“啥?”木柔桑這才反應過來,夏蟬指的那消息是說杏兒又遞了話過來。

“呃,夏蟬,你下次可以不用這樣,有點那啥太委婉點!”

“是!”夏蟬一臉平靜地應了,又道:“少奶奶,六月十五是個好日子。”

木柔桑伸手撫額十分頭疼,有氣沒力地問道:“咋好日子了?”“好燒香!”夏蟬繼續答道。

眾人都傻傻地齊望向她:.……

木柔桑倚在軟榻邊,伸手撐著小腦袋,咂舌道:“夏蟬,姑姑到底同你說了啥?”

夏蟬這才歪著腦袋想了想,回道:“姑姑隻說奴婢即然是幫少奶奶辦這差事的,便應慎言,嗯?!還有,當言則言,譬如跟別的院子裏的姐姐們聊八卦的時候。”

然後一臉鄙視的看向木柔桑,她咋就攤上個這麼懶的主子呢?

嗷唔,木柔桑伸手捂臉,被自己的丫頭鄙視了,她可以借“尿遁”不?

春景說道:“你傻了吧,現在全城到處是官兵,還有哪家夫人會吃飽了閑著跑去燒香。”

春風也跟著附合道:“是呢,今年都沒有去廟裏打蘸了!那些和尚聽說冒著生命危險到城裏來化緣了。”

木柔桑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方才道:“春風,你最近是不是跟春景走得太近了?人家白玉寺是由皇家供養,哪需要化什麼緣?”

“啊,說的是白玉寺?夏蟬又沒講清楚!”春風十分無辜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