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詫異道:“咦,少奶奶原來知道了?少爺也打發人回來說了,叫奴婢打今兒晚上起,多添些人手巡院,說是有細作混進京城裏來了,今兒晚上要大肆搜城!”

木柔桑鬱悶的抬頭望向陰沉沉的天空,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隻是回來的時候,盤查的比平日還要嚴了,我還在擔心明日能不能去祖母那兒呢!”

如今連出個門都很不方便,往日去王府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如今卻是要個多時辰才能到那裏,時間白白浪費在了路上。

這一夜真是不太平,楊子軒打發人送來信,說是今兒沒空回來吃晚飯,在跟朋友在外頭隨意吃點。

木柔桑在家中靜立不安,便是晚飯也沒有胃口吃。

“夏語,去把春染找來。”

夏語忙出了門,很快便把春染找了過來,同來的還有柳姑姑。

木柔桑見到她,便知自己心中的擔憂是真的。

“姑姑,可是覺得這事兒不妥?”

柳姑姑今日並沒隨木柔桑去忠親王府,而是留在府中幫她料理家事。

“少奶奶莫要擔憂,想來姑爺定會吉人天相。”

柳姑姑的眼神有些漂浮,一晃眼,她便看著豆蔻年華的木柔桑已出嫁經年了,誰會料到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下人,還會再次收到暗令。

“可是,我怎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京裏的氣氛,今日十分的詭異!

木柔桑長長呼出口氣,言語間帶著些歡喜又有些對未來來的忐忑。

柳姑姑慈愛地看向她,木柔桑是什麼性子她一清二楚,這種性子隻適合楊子軒這樣願意寵她的男子,而不適合勾心鬥角的大內皇宮。

她不知該是喜或是悲,蘇瑞睿選擇了那條路,注定與木柔桑不可能再有交叉。

這一夜總個京城的城南、城北一直喊殺連天,隻有東桂園這一片靜悄悄,漆黑一片,木柔桑帶著春染、春意兩個人爬上屋頂,靜靜地坐在屋脊上看著火紅了的半邊京城。

“少奶奶莫要擔心!”春染言不由衷。

誰都瞧見了忠親王府那一片是燈火通明,木柔桑坐不住了,想自己去忠親王府看看,去木府、左府瞧瞧。

一隻暖暖的小手按住她的肩膀,春意小聲而冷靜地說道:“少奶奶,你心亂了!”

黑夜下,她的眼裏,橘色的火光在跳躍,是那燃著屋子的通天大火倒映在她的眸子裏。

木柔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知道那一夜是怎樣熬過來的,京城在夜色的遮掩下,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五更末時,陰冷了一整個冬的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魚肚白的天際漸漸染上一絲暖意,木柔桑挪了挪僵硬的身子,才發現,她與春染、春意幾個在屋頂上待了一夜。

“少奶奶!”春景帶著兩個二等丫頭滿身雪泥漿的從院門口奔來,圓圓的臉蛋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是啊,她這麼簡單的人就是過得快樂。

木柔桑伸出發麻的腿,春染與春意立即幫她捏了捏,問道:“少奶奶可是蹲太久了。”

“嘖,可不是,這腿都麻到心窩子上了。”

她擔心、緊張、不安了一夜,終於要塵埃落定了嗎?

木柔桑任由兩人捏著,就依舊坐在屋頂上朝春景喊道:“我在這兒,你家姑爺不曾回來,我這一夜都快擔心死了。”

“春景,叫你回個話,老半天都沒聽到你說!”

楊子軒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

“夫君!”木柔桑喜悅地望向門口,烏黑的水眸蒙上了一層水霧。

楊子軒一進院子,順著聲音的來向看去,腿兒一抖,乖乖,他家娘子正攤坐在屋頂上呢!

“莫慌,為夫這就接你下來。”

木柔桑眼尖的瞧見他袍子皺了,髒了,隱隱還散發出一股子煞氣。

“別,我自個兒能下去,你這大晚上是去偷雞了還是去摸狗了,到了早上才回來?”

楊子軒見她站了起來,又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到是把正欲起身的春染又給壓倒在屋頂上,春意正扶著她,也被她這麼一帶,腳下一個不穩,跟著倒在了兩人身上。

楊子軒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剛想跳上屋底,春意已經一個腳尖打旋兒,立即站起來,又把木柔桑扶了起來,隻有春染最是可憐,被這兩人壓了個結結實實。

“少奶奶,你是不是又胖了!”

木柔桑俏眼一瞪:“你喘得慌了,敢嫌我胖!”

楊子軒一個踉蹌,他怎麼忘了自家娘子最愛高來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