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寂靜之心(1 / 2)

說到此處,隻見灰衣老者臉上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而後雙目緩緩閉合,靜止不動。

蓄勢,但凡具有殺傷力的神識攻擊就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蓄勢才能發出,威力越大的神識技能便越是需要長時間的蓄勢,而蓄勢期間的心術師是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這也正是心術師的一個致命缺陷,注定了心術師的攻擊隻能偷襲。

因為在戰鬥中,沒有人會傻到會給一名心術師充足的蓄勢時間。

但此時卻不同,灰衣老者身旁不僅有白亦風的保護,更有強大的白家作為後盾,所以灰衣老者不相信禪劍閣會有人敢於攻擊自己。

而秦祺,已經沒有足夠的蓄勢時間,況且灰衣老者乃是辨識心第九重的修為,絲毫沒有將秦祺放在眼中。

神劍峰又怎樣?禪劍閣又怎樣?淩衡又能怎樣?在白家麵前,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秦祺靜靜地站在原地,勁衣似雪,長發如墨,麵無表情,不悲不喜,雙腳從始至終都不曾移動半步,他仍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或許永遠都不會出現的機會,而代價便是放棄眼前這個唯一可以反擊的機會。

既然仇深似海,所以哪怕要付出死的代價,也要以最殘忍的方式殺死敵人!

而在這一刻,淩衡在猶豫,放狠話是一回事,而真的動手就又是一回事了。

得罪了白家,不僅妖山不保,就連禪劍閣都將麵臨徹底覆滅的危險。

白亦風手中折扇輕搖,雙目緊緊盯著不遠處的淩衡,至於秦祺,白亦風甚至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因為在他眼中,當秦祺站出來的那一刻已經是死人了。

淩衡麵色鐵青,望向白亦風的雙目幾欲噴火,緊握長劍的手心中已是沁出了一片汗水。

而秦祺身後的禪劍閣眾弟子一臉焦急地望著淩衡,正值熱血少年人,他們早已滿腔怒火,此刻正在等待著淩衡一聲令下。

身為同門,便應共攘外敵!

仿佛過去了許久,灰衣老者終於緩緩睜開雙目,眉心處隱隱閃爍著絲絲晶芒。

秦祺知道,對方已蓄勢完畢,心跳不由得陡然加速,因為機會即將到來,稍縱即逝。

又或許永遠不會到來。

“想來老夫已有十年不曾使用神識技,今日便拿你練招吧!”灰衣老者獰笑著,同時無形的神識之力透體而出,緩緩凝聚。

或許是因為緊張,秦祺的衣衫再度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瘦弱的身體上,冰冷的目光自白亦風的身上一掃而過,似乎對老者即將到來的攻擊毫不在意。

“妖山給你!放了他!”淩衡表情複雜,顯然內心極為矛盾,之所以放棄妖山,並非因為公輸鬼,而是因為秦祺,或者說因為他是秦陽子的兒子。

而所有人都知道,放棄了妖山,也便等於放棄了禪劍閣的尊嚴,或許禪劍閣自此將無從立足。

劍台之下眾弟子們深深地垂下了頭,臉上充滿著不甘和憤怒,麵對強大的白家,所有人都感到力不從心。

“若是我都要呢?”白亦風淡然說道。臉上掛著嘲弄的笑意。

“那你便要去死!”突然,一道沒有夾雜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冰冷的語氣讓人如墮冰窟。

幾乎同時,所有人的目光循聲望去,最終落在了那個瘦削而挺拔的少年的身上。

“秦祺,你瘋了!”霍青麵色大變,當即失聲喊道。

就連淩衡此刻都不禁眉頭緊鎖,秦祺這句話無疑將徹底激怒白亦風。

“哈哈哈,就憑你?”白亦風聞言後放聲大笑,緊接著便對灰衣老者說道:“鹿老,殺……”

“吾心寂靜,一念蕩識!”

白亦風還未說完便聽得一句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緊接著隻覺腦中好似被一座無形山嶽無情地碾壓而過。

強大的神識之力輕而易舉地自白亦風的前額透體而入,直擊神識之海。

麵對強大於自己近乎數十倍的神識之力,作為一名武道修煉者的白亦風沒有絲毫對抗之力,神識之海內猶如掀起滔天巨浪,撕扯著其原本就不算多神識之力。

沒有人敢於正麵接下一名心術師傾盡全力發出的一式神識技,但此刻的白亦風無疑正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白亦風隻覺腦中好似有無數白蟻在啃噬著自己的腦髓,前所未有的痛苦使得他的臉變得扭曲而猙獰可怖。

頃刻之間,神識盡毀,而這一切悄無聲息。

一片空白,此時白亦風的神識之海好似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涼沙漠不見一絲異色,隻見其怔怔地站在原地,臉色略顯猙獰,仍然保持著手持折扇的姿勢,但卻如同一塊木頭般,雙目中再也沒了任何神采。

緊接著殷紅的血跡自白亦風周身孔竅緩緩溢出,而白亦風的痛苦也伴隨著其生命而就此徹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