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偃月龍皇槍的槍頭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秦祺手執槍柄一端,麵無表情的臉上充滿了決絕。
楊召則笑意不減,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巍然不動,周身逐漸溢出道道真元氣息,楊召剛才那一擊隻是自己的隨手一擊罷了。
不過卻出人意料地被秦祺仗著神兵之力擋下,但這一次,楊召有著絕對的自信將秦祺斬殺。
楊召的身體緩緩上升,周身的真元氣息也變得愈發強烈,手中長劍雖然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楊召的臉上卻是笑意更甚。
“區區赤境層次能夠讓我使用武技,你即便是死也足以自傲了!”楊召輕輕笑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這是強者對弱者的藐視。
秦祺麵色不變,偃月龍皇槍的金芒微微閃爍,就連秦祺周身的龍元之力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麵對楊召這樣的強者,秦祺知道自己唯有全力以赴,哪怕是出現一點點的失誤都足以將自己的性命徹底葬送。
不僅如此,在自己死後,所有還站在這裏的禪劍閣人都將為自己陪葬。
甚至這宗門之亂不僅不會平息,而且極有可能會波及整個木族。
所以秦祺必須小心,而楊召也必須要死,隻有楊召死了,這些人才會退縮、才會害怕,而這場宗門之亂也才會徹底平息。
而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楊召與秦祺二人的身上,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
但盡管如此,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經對戰鬥的結果有了一個相對明確的認知。
沒有人認為秦祺會獲勝,即便是禪劍閣中的部分弟子都對戰鬥的結果不敢有過多期望。
他們知道秦祺一定會死,而自己也早已做好了共同赴死的準備。
而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赤境八重對紫境五重,好比是幼童對一個壯碩大漢的區別,說是天壤之別也毫不誇張。
唯有柳依依確信秦祺一定會贏,這是一種莫名的自信,無法言語,但就是深信不疑。
而柳依依也不過是希望秦祺受傷輕一些而已。
楊召的身體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手中長劍緩緩豎於麵前,騰出道道紫色的光暈。
秦祺走到距離楊召一丈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將手緊緊握在偃月龍皇槍中部,槍頭斜向上挑,好似一條金龍仰頭怒嘯,金色的槍芒和金紅色的熾熱氣息正在徐徐交融,繼而縈繞在其身周。
東域,浩然山莊。
當浩然老祖拖著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到山莊時,所有人都哭了。
隻見此時的浩然老祖全然不似出關時的健碩,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油盡燈枯的垂暮老者。
周身不見一點肌肉,完全是一副皮包骨的樣子,後背高高隆起,臉上溝壑叢生,甚至連那一把濃密的胡須都已變得枯黃稀疏,雙目渾濁不堪,口唇皮膚皴裂,哪裏還有半點絕世強者的影子。
“老祖!”傲子遊見狀再也顧不得什麼,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浩然老祖的麵前,同時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已是泣不成聲。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又何必如此!”浩然老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想要伸手將傲子遊扶起來,但手剛伸了一半,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浩然老祖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但卻不希望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下死去。
“子遊,扶我回去,我有話交代!”浩然老祖輕輕地說道。
傲子遊聞言後不敢耽擱當即和一旁正在抹眼淚的管家老王將浩然老祖扶進了屋。
將老祖輕輕地攙扶在床上躺好後,傲子遊和管家老王跪在床邊低聲啜泣,浩然老祖無論對於傲子遊還是管家王二狗來說,都有著特別的情誼。
在傲子遊眼中,浩然老祖是個和藹可親但又不失嚴厲的長者;而在王二狗的眼中,浩然老祖又是個淳淳教導、循循善誘的恩師。
而此時此刻,就是這麼一個在自己成長的路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即將離去,離開這個世界。
這無異於二人的世界即將崩塌。
浩然老祖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甚至連睜眼的力氣都已經失去,雙目微閉,胸口的起伏變得急促而沒有規律。
“子遊!”浩然老祖的雙唇艱難地微微開啟。
“老祖,孫兒在!”傲子遊趕忙一把將浩然老祖的手握在手中。
“我……我死之後,暫時……封鎖消息,不要讓……讓外人知道!”浩然老祖艱難地說道,聲音細弱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