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揚起一道淩厲的刀氣直迫娑羅頭頂而來,此時的娑羅已無力再戰,甚至就連出劍的動作都變得有些奢侈,但娑羅的眼中卻依舊閃著駭人的殺意。
似乎娑羅的死局已定,在場的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娑羅已連續戰了數日,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換做任何一個龍族或許都無法做到,與其說那七千弟子是被娑羅的劍殺死,倒不如說是大部分是被娑羅非人一般的毅力所嚇死。
因為越到最後,昊天宗的弟子們便越感到絕望,他們不知道這個黑袍男子究竟是不是龍族,若是龍族的話怎麼可能連續戰鬥數日而不需要休息,甚至最後娑羅劍上的氣勢比最初還要淩厲數倍不止。
越戰越勇,越殺越狂,這便是娑羅。
所以到最後的兩日裏,昊天宗的弟子已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以至於他們已經對死亡麻木,他們不再逃跑,不再反抗,雙眼空洞無神的他們選擇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而娑羅也並沒有因為對方放棄反抗而有任何憐憫,無相劍訣在娑羅的手中發揮到了極致。
甚至娑羅在殺掉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對與無相劍訣又有了新的領悟,在屠殺中明悟,或許隻有娑羅一人能夠做到吧。
但現在,娑羅卻成了待宰的羔羊,即便對無相劍訣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也無法挽回精疲力竭所造成的絕境。
中年男人的刀直取娑羅的頭,因為害怕,所以他必須一擊必殺,且傾盡全力。
刀氣劃出一道刺耳的破空之聲,這正是速度達到極致的表現,甚至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看不清刀芒運行的軌跡。
但當那刀芒剛要落在娑羅的頭頂之時,急速向前的長刀戛然而止。
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刀前,使其再也不能寸進分毫。
頓時,中年男人身上冷汗頓出,但他確定這絕非這個黑袍男子所為,因為他分明看到了其雙目中同樣透著疑惑的神色。
而正當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前,正擋在他與娑羅之間,而其手中的刀——沒了。
娑羅艱難地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找個人,而後用盡力氣緩緩說道:“你來了!”
“秦,秦祺!”那中年男人驚駭地望著自己麵前的人說道。
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而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眾人更是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而令眾人感到害怕的並不是秦祺的身份,而是中年男人手中的那把刀。
因為沒有人發現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刀去了哪裏,似乎就在秦祺出現的一瞬間他的刀便沒了蹤影。
正在準備殺人的一把刀,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麵消失了。
秦祺沒有看娑羅,雙目先是掃過眾人,而後落在那中年男人的臉上。
“似乎,你不該直呼本帝之名!”秦祺輕輕說道,語氣中不起一絲波瀾。
而那中年男人的臉色頓時如死灰一般,他似乎忘記了秦祺的另一個身份——龍帝。
直呼龍帝名諱顯然已經觸犯了族律,“大不敬”的罪過並不是這個身份低微的男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盡管他是龍帝城內第二大宗門的人,但與龍帝的身份比起來也是天壤之別,若放在正常情況下,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讓龍帝對自己說上一個字。
不知是害怕秦祺的身份,還是害怕方才秦祺所展露的驚鴻一技,這個男人的腿在微微顫抖著,他想逃,但卻發現這個新任龍帝釋放出的氣息使自己的雙腳動彈不得。
似乎他的命運即將就此終結,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甚至就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
“不要,再殺!”娑羅有氣無力的聲音細弱蚊鳴,也僅僅能夠讓秦祺一個人聽到。
“你殺了七千人,我隻殺這一個,難道比你的罪過還要大一些麼?”秦祺不由得轉身笑道。
雖然看不到娑羅的臉,但秦祺還是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傷勢極重。
娑羅沒有馬上回答,似乎正在積攢力氣,秦祺見狀伸手按在其前胸之上,而後一道雄渾的龍元之力徐徐貫入。
有了龍元之力的維繼,娑羅很快便恢複了一些體力,這才開口說道:“正因為我殺的人太多,所以你才不能再殺!”
“哦?可是負屭長老的建議是一個不留!否則我也不用找你幫忙!”秦祺似乎很喜歡讓娑羅多說一些話。
娑羅聞言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