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色的鋼鐧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紅,像一道紅色的火焰,但卻如血般濃重。
鋼鐧一端不時騰出如靈蛇般的火花,周圍溫度也迅速為之升高。
秦祺目光森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目緊緊地注視著鮮於仲手中的鋼鐧。
雖然說不出這鋼鐧的來曆,但還是能夠感覺到其散發出的強大力量,能夠在偃月龍皇槍這種神兵麵前不露敗勢,這足以說明這鋼鐧乃是貨真價實的神兵。
“哈哈哈,看看是你偃月龍皇槍厲害,還是老夫手中的血鐧更勝一籌吧!”鮮於仲說著,將手中的血鐧緩緩揚起,同時雙目中的血紅也變得愈發濃烈。
秦祺則緩緩將偃月龍皇槍的槍頭揚起,雙手僅僅握著槍身,那隻浮雕金龍的兩根龍須怦然而立,在空中微微輕擺。
隱約隻見可聞及若有若無的龍吟之聲響起,讓人分辨不出聲音來自何方,似乎自那遙遠的亙古年代傳來,又好像來自於另一個空間。
血鐧散發出的氣息強烈而又充滿了狂放的戾氣,而偃月龍皇槍的氣息沉穩而內斂,卻又充斥著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霸道。
兩把神兵,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但卻都夾裹著令人絕望的殺氣。
僅僅在這一瞬間,秦祺便已斷定鮮於仲手中這血鐧絕不簡單,而這樣的一把神兵,也絕不應該出現在鮮於仲這樣的人的手中。
“冥界之物!”秦祺口中輕輕說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竟連這些都猜得到,不錯,這血鐧乃是冥帝陛下欽賜於老夫,為的便是與大荒七族的七大神兵抗衡!今日你這偃月龍皇槍注定將敗於老夫手中這血鐧!”鮮於仲的表情顯得很興奮,甚至此時他已並不急於攻擊秦祺。
在鮮於仲看來,局勢早已翻轉,而這一次,自己將再也不會犯當初的那個錯誤。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秦祺都一定要死。
“老狗!”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秦祺輕聲說道,臉上充滿了鄙夷,而鮮於仲注意到,秦祺望著自己目光中夾雜著些許垂憐之色。
鮮於仲本已變得通紅的臉色此時已經根本看不出什麼顏色,隻是其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難堪,他可以忍受秦祺的辱罵,但卻忍受不了秦祺那種垂憐的目光。
那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可憐,無關乎修為的高低。
“你,說什麼?!”鮮於仲處於本能地怒聲吼道。
“老狗!”秦祺重新說了一遍,這一次的聲音清晰可辨,但目光卻依舊不變,甚至在這垂憐中又多了一些戲謔。
秦祺微微笑著,揚起偃月龍皇槍遙遙指向鮮於仲,吞吐的金芒幻化成一隻碩大的龍頭呼之欲出,空氣中彌漫著熾熱而危險的氣息。
那熾熱來自於鮮於仲手中的血鐧,而那危險則來自於秦祺手中的偃月龍皇槍。
鮮於仲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而憤怒,從沒有人膽敢這般辱罵過自己,更從沒有人膽敢用這樣的目光注視過自己。
哪怕是先帝敖秀都從沒有對自己這般不敬過,甚至連冥帝見到自己都以禮相待。
但此時此刻,自己竟被一名人類小子所辱罵、看輕和鄙夷,鮮於仲在這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在秦祺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天大的笑話。
鮮於仲這一次是真的暴怒了,從沒有過的暴怒,淩厲的殺意從神識之海透體而出融入手中的血鐧之上,再由血鐧化作熾熱而嗜血的氣息瞬間彌漫於整座帳內,緊接著透過大帳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帳外。
這些龍族武修本就對氣息十分敏感,當嗅到這種嗜血而狂暴的氣息之後,所有人都不禁為之一驚。
很快,數萬名武修聚集在鮮於仲的大帳之外,他們不敢踏入大帳半步,更不敢掀起帳簾去一看究竟。
雖然不知道在帳內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十分清楚,無論發生了什麼,此時此刻在帳內發生的事情都絕非自己能夠插手的。
但奇怪的是,這數萬名武修不自覺地站成了兩個陣營,一方是鮮於仲的那些死忠,另一方則是東域的那些龍族武修。
而在這東域陣營中有一個人麵色顯得異常緊張,甚至連身上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濕透,他的神情、他的動作、他的目光,與周圍的武修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
似乎他知道些什麼,但卻又什麼都不敢說。
但因為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帳之上,所以他的異常並沒有人發覺。
但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變得更加緊張,到最後就連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