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後,其身後眾武修高喝一聲先後隨著敖右廷衝了上去。
當這些龍族武修身先士卒地衝上去的一霎那,周圍所有龍甲軍士兵的眼睛瞬間被淚水迷蒙。
所有人都知道當他們衝出去的那一刻開始,恐怕再也無法回來。
雖然一直以來武修與士兵之間的罅隙從沒有真正消除過,但這卻並不妨礙彼此之間建立最起碼的信任和尊敬。
在過去的這三個時辰裏,這些普通士兵和武修之間的隔閡早已消弭,他們擁有同一個種族,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們並肩戰鬥,他們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彼此。
他們視為彼此為兄弟。
“禮!”
那名龍甲軍將領扯著嗓子嘶吼一聲,那聲音穿過雲層、透過夜幕,直達蒼穹,久久徘徊在天的最高處,永不消散。
刷——所有龍甲軍士兵右拳緊握橫於胸前,拳頭砸在胸前的甲胄上發出一聲悶響,猶如驚雷滾滾。
這是大荒士兵的最高禮儀, 在這一刻,他們為自己的兄弟哀悼,他們將義無反顧地接過那些兄弟們手中的旗幟。
龍族英魂,永世不滅!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於此同時,身在龍帝城各處的龍甲軍士兵和武修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們雖然不曾正麵對敵,但卻知道最後一刻終於來臨。
他們感覺到了那種血脈之間的濃濃情誼,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兄弟正在赴死的道路上義無反顧。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敖家正門的遠方,所有人的右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前的甲胄之上。
鏗鏘有力!
敖空山的心傳來一陣劇痛,他的臉上早已是老淚縱橫,他看到了敖右廷衝出去的身影,他看到了自己兒子臉上的憤怒和決絕。
“是右廷!”東方白驚呼一聲。
負屭默不作聲,但眼眶也已微微濕潤。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變得沉默,他們隻能以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心中對那些年輕人的尊敬。
但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眾人眼前劃過,而後縱身躍下牆頭。
“娑羅!”樓梵大喊一聲。
“敖右廷不能死!”娑羅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不容置疑。
“敖家族長,我帶人下去接應!”樓梵焦急地說道。
敖空山沒有說話,其雙目緊閉,任由淚水徐徐滑落,而後緩緩地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不行,不能再有人去白白送死了,我們要保存些實力!”
“可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那裏有你的兒子!”樓梵怒道。
“那又如何?!他是龍族的人,是敖家的子孫,這是他的命,無論死生,即便是死都不能逃避的命!”敖空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但聲色俱厲。
樓梵不再說話,他知道這一切已無法改變。
是的,這一切無法改變。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朱雀山下,妖族五十萬大軍早已集結完畢,旌旗獵獵,甲胄鏗鏘。
整整五百個巨大的萬人方陣列隊整齊地站在那裏,似乎一直延伸到天際,隻是每個人散發出來的殺意便足以讓所有敵人肝膽懼寒。
而他們麵對的正是龍帝城的方向。
那些妖獸大軍與他們比起來有如雲泥之別,這些才是妖族真正的殺器,妖獸軍團,不過是大餐之前的一道小小的開胃菜而已。
這頭被封印了數百年的野獸在解脫的一霎那便向自己的敵人亮出了自己最猙獰可怖的獠牙。
龍帝城內,那座被視為龍族最高權利的龍宮此時已完全被黑暗所籠罩,一名白衣青年慵懶地坐在大殿內的龍椅之上,表情愜意而滿足。
諾大的宮殿隻他一人,殿外是妖獸的嘶吼聲和百姓們的慘叫聲,這聲音在他聽來無比舒暢悅耳。
“這不過是個開始,好戲還未開始!”東方木遼麵帶微笑,口中輕輕沉吟道。
“龍族、妖族、大荒六族、冥人?嗬嗬,都不過是我的棋子,這盤棋局老夫謀劃了數百年,直到今日方才開始擺出殺招,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們帶來些意外呢?哈哈哈……”
大殿內,東方木遼肆意的笑聲傳遍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
妖獸陣中,一道金芒如仿若從天而降,如同來自於地獄深處的妖魔一般,肆無忌憚地收割著這些低等生物但又異常強大的生命。
這是龍牙,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它是龍的獠牙,也是狠狠刺入敵人心髒的一把尖刀。
敖右廷的性子談不上霸道,更算不得狠戾,但龍牙在手的他,此時此刻無異於一尊嗜血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