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駐紮著木族僅存的十萬軍隊,本已在與火族的戰鬥中奄奄一息的木族終於送走了火族,但卻迎來了更為強大的冥界。
有太多的木族士兵死在了與火族的戰鬥中,就在幾個月前,就在木族南域,當對麵的火族數十萬士兵放下武器浩浩蕩蕩開進木族疆域,當那些曾經殺掉自己兄弟的火族士兵與木族士兵擦肩而過的時候。
所有的木族士兵都哭了,因為對他們來說並不在乎冥界是否入侵,他們更在乎的是兄弟的仇或許將再也沒有機會去報了。
冥界的入侵使得大荒五族重新變得團結起來,給木族帶來無盡災難的火族軍隊自然也便成了友軍。
自從大荒四帝一聖女在黃帝宮歃血為盟的時候,便注定了那些葬身在火族火器之下的木族士兵將白白死去。
所以這些木族士兵心中不甘,為什麼火族士兵在經過木族土地時是那麼坦然?難道他們每一次落腳都不會感覺到那土地中逸散出的那刺鼻血腥之氣麼?
而更讓木族將士更加憤怒的是,明明自己已經損失慘重,但卻還要承擔著防守冥界的重任,為什麼火族士兵不來?為什麼其他三族的士兵不來?
為什麼偏偏要是已經不堪重負的木族來承擔?
他們想不通,也不會去試著想通。
即便是句芒在麵對這些將士的時候都不忍去看他們的眼睛,即便是他都想不到任何安撫這些士兵的理由,但他卻必須這麼做,因為現在的木族不僅僅是木族,更是大荒。
但士兵永遠是士兵,他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所以當這個繼續防守的命令下達之時,他們心中雖有不甘,但卻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依舊堅守著自己僅剩的這片土地,麵對冥界大軍的時候依舊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然後毫不猶豫地砍倒自己的敵人,或者自己被砍倒。
敵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他們卻依舊隻有他們,他們太累了。
所以浩然老祖才會遊走於各個宗門之間,直到他親手滅了一個強大的宗門之後,木族所屬宗門才終於肯低下自己的頭,派出自己的強者聚集在北域來協助這一道僅存的脆弱防線。
那一天,浩然老祖一共殺了五百七十六人,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從沒有殺過同族。
禪劍閣的一處院落裏,一位身披甲胄的年輕將軍伏案而睡,他的身下壓著厚厚的戰報,油燈裏昨晚新添的燈油已經耗盡,這是他十天以來第一次入睡,睡得那麼香甜。
雖然他是武修,但也經受不住十多天的不眠不休,他上任了十五天,也在這裏徹夜不眠了十五天。
他不領兵,但每一次戰鬥的作戰計劃都出自他的手,他沒有出過這個門,但對前線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記得有個比他年紀還輕些的人說他不適合武修,更適合去打仗,所以他便被派到了句芒手下。
他叫匡儒。
匡儒是這個院子的第二個主人,上一個主人叫做秦祺。
而之所以選擇這個院子,是因為這裏距離前線最近,傳令兵可以第一時間將自己的命令傳達出去,也可以第一時間將前線的戰報帶過來。
所以這裏沒有一名護衛,隻有匡儒自己和每日來送飯的妹妹匡慕兒。
議事堂。
句芒一臉的憂色,因為接連幾日久攻不下的冥界軍隊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源源不斷的大軍正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木族防線雖然有武修的協助,但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
“老祖去哪了?”句芒環視眾人一眼,而後訝異地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而後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傲子遊。
傲子遊一臉的苦笑,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但是老祖不讓我說!”
“廢話!說!”句芒喝罵了一聲。
傲子遊聞言後一咬牙答道:“好吧,大家都看到了,這可是木神迫我的,到時候在老祖麵前你們可得給我作證!”
“老祖說去等一個人!”
“誰?去哪裏等?”句芒追問道。
傲子遊搖了搖頭答道:“老祖沒說,不過看上去找個人很重要!”
“廢話!能讓老祖親自去見的人……”說到這裏句芒突然一頓,而後麵色頓時大變。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卻隻見句芒立刻又問道:“前些日子的情報說,冥帝來了?”
“不錯,正在赤帝城!”霍青趕忙應道。
“壞了!”句芒聞言後身子向後一靠,身上冷汗頓出。
“子遊,你速去黃帝城向聖女報告此事!馬上就去!”
“霍青,你速將匡儒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