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於向暖走出警局門口的時候老爺子已經等在那裏。
於向暖突然覺得這一刻的方老爺子有些陌生,雖然到目前為此他依然不清楚,在自己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裏隋州具體發生了什麼,種種跡象無疑表明老爺子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般和善,恍惚間於向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過去,站在原地,回頭望了一眼警局大門,然而老爺子卻親自走了過來,抬起手掌直接搭在他的肩膀上。
“別想那麼多,回去早點休息,想清楚了就回一品齋一趟,我有事情跟你商量!”似乎是猜到了於向暖的心理,老爺子淡然一笑,轉身大步朝前走去,雙手背在身後,很快就有一輛小車停在路邊,瞎貓把車窗搖了下來,衝他揮手。
很快,老爺子已經鑽到汽車後座,似乎跟瞎貓說了幾句,後者無奈的關上車窗,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於向暖突然覺得特別的困,隻想回到公寓好好的睡上一覺,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躺在後排的座位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霞光裏,香瑟公寓!”的哥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懶的多問,雙手握好方向盤,一腳油門車子再一次啟動,拐過前麵的路口,朝著霞光裏的方向開去。
車子停在公寓門口的胡同裏,車子得在往前麵開一段路才能掉頭,於向暖自然是打開車門下了車,從褲子口袋裏抽出一張一百從車窗外麵遞了進去,也不等師傅找錢,一臉悶悶不樂的走開,師傅在後麵叫了幾句,見人家完全不搭理自己,搖了搖腦袋,也顧不上找錢了,啟動車子慢慢的挪出了胡同,轉眼已經消失了蹤跡。
鳳九似乎在吧台裏麵記賬,見他回來,臉色不是太好,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看著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走過大廳,像是沒有看到自己一樣,招呼也沒打一聲,直接進了走道裏麵,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雖然他已經成為了小九的師傅,風九對於他卻算不上了解,至從昨天吃完午飯出去以後,中途也沒有回來過,原本昨晚動蕩之後,鳳九還有些替他擔心,現在人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雖然看上去似乎精神不是太好,隻要人平安,鳳九到沒想過去過問太多的事情。
收回目光,鳳九繼續清算這一個月的賬目,她自然知道弟弟一直待在他的房間,隻不過現在時間還早,這個弟弟似乎老喜歡纏著他,現在又是師徒關係,自己也不好太過幹涉,反正也沒什麼大事,自己還是抓緊時間清算好賬目比較重要。最近幾個月生意越來越不景氣,鳳九一想到這裏眉頭就皺的老高,這幾年,人們的消費水平越來越高,不僅僅是自己一家,幾乎所有小旅館的生意都是一年不如一年,經濟在飛速發展,有些東西注定會被慢慢的淘汰。
從掏出房間鑰匙開門,到悶著頭倒在白淨的床單上,於向暖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一來確實挺困,二來心底糾結。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跟老爺子走的這麼近,他想借助一品齋的力量,又不想被隋州錯綜複雜的關係卷的太深,其實在的士車上的廣播裏,已經大概知道隋州一個晚上發生了什麼,那麼多人受傷,那麼多人受到牽連,雖然很多是罪有因得,可是他們跟自己卻是無冤無仇的。如果因為自己對付雇傭軍,免不了要牽涉這麼多的人和事,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
就像在華海一樣,他不想因為自己牽連璀璨的那群女孩,所以他最終選擇了離開,隻身一人來到了隋州,至從在隋州再一次遇見紅梅那一刻開始,於向暖開始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管最後自己能不能為爺爺和王姨報仇,隻要自己一直這麼堅持下去,那些擋在複仇路上的人又該怎麼辦?就想熊嚴軍,如果不對付他,自己連許耀輝長什麼樣子都不可能知道,可是真的到老爺子動手之後,眼看著一夜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情,他的心底又沒有之前那般堅定了。
“師傅!師傅!”突如其來的聲音,暫時打斷了他的思緒,小九趴在另外一張床上,睜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於向暖。
於向暖艱難的坐起來,挪動了幾下身子,拿過枕頭墊在身後,終於安穩的靠在床頭,抬起雙手用力的揉搓著臉蛋,等感覺自己精神些了,這才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側過臉去望著小九。
“師傅,你昨天幹嘛去了?”小九依然非常好奇,他一直等在這裏,就是想問一下這個問題。孩子的聯想能力往往非常豐富,從早上開始,直到現在關於暴亂事件的報道就沒有停過,正好這個時間範圍內,從住進公寓到現在,每一個晚上都在這裏睡覺的他卻徹夜未歸,回來後又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小九越來越肯定自己心底的猜測,隻是他想知道的更詳細一些,這樣明天又可以去姐姐那裏炫耀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