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夕陽西下,坐落在顏府後方的小山腰處,一個幽靜隱秘的建築正悄然佇立在厚實的鬆柏之中,隻有一條隻容兩人並排的小路,在樹林之中綿延曲折,讓人有道路可以前來此處。
這座建築的正前方,有一個可容十數人的小廣場,地麵鋪設的青石板上,能夠看到大片青色苔蘚遍布,顯示出足夠的歲月痕跡,隻是隨著陽光的消失,一股幽深莫測的氣息,開始從建築之中散溢而出,讓人有種全身冰冷的感覺。
這樣的地方,自然沒有人隨便前來,這裏似乎也習慣了這等安靜,反而是那種喧鬧氣氛,和這裏顯得格格不入,今日的月光顯得格外明亮,一彎新月掛在天邊,平添了一種神秘氣氛,照在空蕩的廣場之上,不知何時卻有一個身影出現。
沒人能說清楚,這個身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此地平添了一份神秘,直到他抬起頭來,才看到鳳鳴的臉龐,臉上露出欣喜神情,抬頭看著建築中間的匾額,念道:“顏氏祠堂。”
根據之前他從水幕之上看到的景象,自然知道過幾天,這裏必然會經曆一番熱鬧,隻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麵的靈堂之中,反而讓此地顯得越發冷清。
對於顏家的變故,鳳鳴沒有絲毫關心,吸引他來到此地的,不過是因為之前曾經隔著水幕,看到了那一幕驅逐怨氣的手段,才會在深夜離開多日不曾離開的鬼屋,趕到了這裏。
雖然那座小樓因為之前的變故,多出了兩名家丁進行看守,卻並不影響他從其中,感受到那殘留的一絲氣息,更是驗證了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幕,這裏明明應該滿是怨氣彙聚,可經過了之前的手段,不僅怨靈氣息盡無,就連那些縈繞在屋中的氣息都盡數消散。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效果,才讓他覓著那股氣息,追蹤到了這裏,隻是讓他謹慎的是,在他的前方,那股本來還算清晰的氣息,除了在那名少女顏素雲的胸口雕像中有所殘留,大半都指向這裏,可現在卻沒了絲毫蹤跡,顯然,麵前的建築有些神奇。
那種遺世獨立的狀態,讓鳳鳴沒有貿然前進,反而有一道極弱的陰氣悄然從身上飛出,向著前方飛出,可讓他意外的是,這股陰氣不過是往前延伸出丈許,便再難前進,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在阻隔著陰氣延伸。
陰氣分成兩股,沿著前方的阻隔向著兩旁延伸,隻是整個建築之中,都沒有任何可供進入的漏洞,一個完整的結界,將整個建築都包圍起來,隻是稍有突進,結界卻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反擊,隻是稍作收縮之後,便再次回彈,不讓陰氣進入。
附著其上的神念嚐試之後也沒有絲毫效果,顯然結界的威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不僅將整個建築完全包裹,防護能力也是相當不錯,隻是再想要探查更多內容,便力有不逮了,畢竟,這點陰氣的數量實在是太少。
可若是再增加陰氣數量,便很可能會引發對方的注意,更可能會被對方當做是攻擊前的試探,如此便憑空增加了很多變數,他這次來,可不是為了和對方打一架的,而是有求於人,自然要把姿態放低。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顯現出身形,在月光飄散而下時,他張口說話,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隻是在另一個層麵,順著月光的傾撒,一個聲音在建築之上悠悠響起:“在下鳳鳴,前來求見,還望高人不吝一見。”
聲音雖然能夠借助月光可以擴散的很遠,可麵對這個被結界完全包裹的建築,卻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其中,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絲毫回應,也不知道是對方不願露麵,還是根本就沒有聽到。
隻是這樣的表現卻並不能讓鳳鳴離開,很快他便再次開口了兩次,卻始終都沒有得到絲毫回應,沉吟了一下,他還是腳步一滑,整個人飄然出現在大門前方,手掌按在那頗有彈性的結界之上,稍一用力,結界下沉卻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
鳳鳴手掌之上,湧現出點點灰光,沒等他用力,結界已經驟然顫動起來,並且迅速傳遞到整個結界之上,顯然,這樣的變化,已經讓整個結界感應到了其中的威脅,開始做出反應,若是再有提升,恐怕結界都沒有辦法保持穩固了。
這等變化,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試探,而是某種擊破的嚐試了,即便是想要做烏龜的內裏之人,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靜待了,否則就會將自己陷入到危險之中,不等結界繼續變化,一道光芒驟然從結界之中飛出,直直向著鳳鳴胸前刺來。
麵對這樣的攻擊,鳳鳴神色不驚反喜,卻並沒有硬拚的意思,手指在空中滑動,大股黑氣便從周圍彙聚而來,轉眼間便化作一道漆黑盾牌,擋在自己的胸前,那速度極快的光芒,狠狠撞在盾牌之上。
隻是和一般的強力衝擊不同,這道光芒並沒有對盾牌造成絲毫衝擊,反而仿佛水流一般,迅速擴散開來,轉眼間便將整個盾牌包裹其中,下一刻,剛剛彙聚而來的陰煞之氣,便仿佛冰入水中一般,轉眼便融入其中,再無絲毫痕跡。